长风回道:“我们是从徐州来的客商。”
摊主左右瞧了一眼,这才接着道:“我奉劝二位,等生意了了就赶紧走,莫多逗留。”
温行之眼眸一闪:“哦?这是为何?”
摊主没有回答,只是用手指了指有些阴霾的天:“这天怕是要变了,二位吃好了赶紧上路吧。”
像是印证了那老丈的话,午后天哗啦啦下起了大雨,街道两旁的摊贩快手收起摊子,行人们纷纷奔走躲雨。
“下官魏崇山参见监察使!”
布帘外,雨幕如织。
温行之看着跪在地上行礼的一行人,意有所指:“魏大人消息倒是灵通。”
片刻后,他才淡淡道:“不必多礼,起来吧。”
“是!”
魏崇山年纪在四十左右,面庞清瘦,气质儒雅,是个很容易让人放下戒心的长相。
他笑着开口,态度亲近又不至于让人觉得不舒服:“下官一早听说温大人要来,已经在府邸备下晚宴为大人接风洗尘。”
“其他各县也等着拜见,大人若是不嫌弃,便请先到寒舍稍作歇息。”
温行之目光晦暗莫名,他嘴角勾起一抹客套的笑:“那就有劳魏大人了。”
上京,勤政殿外。
双喜正躲在拐角的阴影处,眼睛紧紧盯着陆续出来的官员们。
在看到一位身穿绿色官袍的中年男子时快步走了过去。
“哎呀-”她轻叫一声:“对不住,大人,奴婢不是故意的。”
宋弘被撞得脚步一顿,下一瞬感觉手里被塞了什么东西。
他眉头微蹙,手心不动声色地收紧:“下次注意点儿,下去吧。”
“是!”
到了四下无人处,他这才把纸条展开,待看完上面的内容,宋弘的的眸色沉了几分,随后脚步一拐,往北边而去。
等他到了约定的地点时,宋瑾言已经等候在那儿了。
她面色平静道:“好久不见,二叔。”
宋弘眼神里极快地闪过一抹捉摸不清的情绪,下一刻眼眶微红,一脸的心疼:“瑾言,苦了你了!”
他语气充满愧疚:“你还在怪二叔吗?”
宋瑾言没有回答他的话,反而笑着道:“听说二叔升官了,瑾言还未恭喜二叔呢。”
宋弘眸色一闪:“承蒙皇上错爱。”
他顿了下,语气带着些试探:“不过你怎会突然约二叔到此?”
“父亲通敌卖国一案,瑾言有些地方始终想不通,不知二叔可否为我解惑?”
她说道,眼神直勾勾地注视着宋弘的脸,没错过他眼神一闪而逝的厉色。
宋弘心里一突,强自镇定道:“这事儿我知道你一直无法接受和相信,但是证据确凿,大哥也已经承认了,你又何必执着?”
宋瑾言抬眸望向他:“瑾言只是想不通,为何二叔会联合王家,告发父亲呢?”
宋弘闻言手指无意识抽动了下,他嘴角扬起一抹苦笑:“你当只有你收到那封恐吓信吗?”
他看着她,神情有些哀伤:“二叔也是没法子,如果不这么做,宋家全族都会被流放、甚至杀头,为了保下宋家仅存的香火,二叔只能出此下策。”
宋瑾言闻言垂下眼眸,遮住眼底的讥诮:“二叔可知王家是如何得到那封信件的?”
宋弘眼里闪过心虚,他干笑着道:“这二叔如何能知。”
眼角观察着她的神色,他接着道:“瑾言,事已成定局,二叔劝你一句,别再揪着过往的事儿不放,安生地在宫里过好你的日子。”
他拉住她的手:“等到了二十五岁,二叔会向皇上求情,让他放你出宫。你放心吧,等你出了宫就到二叔家里来,二叔养你一辈子!”
宋瑾言看着他惺惺作态,忍住恶心,不着痕迹地抽回手。
她假装感激道:“那瑾言先谢过二叔了。”
“都是一家人,何必言谢。”宋弘道,端得是一派慈爱之色。
“宫里人多口杂,不便逗留,你如果有什么需要,再差人告诉二叔,二叔一定尽力满足你。”
宋瑾言点头,在宋弘转身准备离开时,她陡然开口问道:“对了,二叔,孙贺此人,不知二叔可认识?”
宋弘身子一僵,垂在身侧的手下意识攥紧,眼底飞快掠过一抹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