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宋瑾言便去了庆寿堂,只见门上贴了封条,不远处还设了栅栏,有官兵把守。
“干什么的?”见宋瑾言靠近,官兵厉声喝道。
宋瑾言压低声音,捋了捋飘逸的胡须:“草民姓言,是揭榜而来的郎中,特来此诊治。”
官兵一听是过来诊治的,态度三百六十度大转弯,笑着道:“原来是来诊治的郎中,您里面请。”
说着,他打开栅栏让行。
宋瑾言看着官兵眼下的青黑,皱眉问道:“里面的人被封锁着,谁给送的饭食?”
官兵一脸的晦气:“我们兄弟俩每天送两次,就放小格子那儿。”
见宋瑾言看着他们一脸凝重,官兵吓得心直跳:“言大夫,您怎么这样盯着我们?”
他一脸惊恐:“可是我们感染上了?”
宋瑾言老神在在:“你俩最近是不是腹泻,半夜梦魇,犯偏头风?”
两人对看了一眼,面色发白道:“是、是,大夫、不,神医,我们是被感染了吗?”
“先不要着急,我先看看。”
她示意两人把手伸出来,细细把了脉,又看了舌苔,这才道:“
没什么大碍,我开个药方,你们照着上面喝上几服药就没事了。”
一听说没有大碍,两人的心这才回到肚子里,感激地道:“多谢神医,之后有用上我们兄弟俩的,您吱个声,我俩绝不推辞!”
宋瑾言笑道:“医者仁心,应该的。”
说着,她蒙上了面巾,转身踏了进去。
一进屋里霎时传来一股骚臭味,并着一股霉味,直熏得人作呕。
屋里瘫坐着十来人,个个双目无神,面如枯槁,见有人来了,眼神微动。
但被关了这么多天,哭喊哀求了无数次都无果,众人一时也不敢再抱有希望。
一个脸色青黑的壮汉盯着她,警惕地问道:“你是谁?你来干嘛?”
得了瘟疫的,最后都会被拖出去烧掉。
“你是来把我们拖出去烧掉的吗?”一个脸有点发红的小孩小声问道,乌黑的眼珠里带着恐惧,
宋瑾言眼神温和地看着他:“我是大夫,过来为你们诊治的。”
听到这话,屋里不少人的眼睛都亮了一下,但片刻后又黯了下去。
庆寿堂就有大夫,不一样还是被传了瘟疫,半死
不活地撑着。
宋瑾言见状也不解释。
这时候说什么都没用,直接的行动是最有效的。
她开口让外头的官兵打了盆干净的水,又给钱让买了几瓶烈酒。宋瑾言刚刚给他们治了病,官兵们感激不尽,这点小事自然是愿
意帮的。
用烈酒将靠门的桌椅擦拭干净,又铺上一层干净的布,这才坐了下去。
“你们谁先来?”她淡淡道。
众人互相对望了下,有些犹豫,就在这时,有位妇人咬了咬牙道:“大夫,可以看看我儿子吗?”
在这里左右也是等死,还不如死马当活马医。
想定后,她拉着一个小男孩的手上前,正巧是方才问她是不是要
将他们拖出去烧了的小孩。
宋瑾言素白的手轻轻地按在他瘦弱的脉搏上,柔声道:“都有哪些不舒服?”
那小孩有些无措地看了他娘亲一眼,妇人连忙道:“小孩有些痢疾,原先是来看病的,谁知道竟遇上得了瘟疫的人...”
她用袖子擦了把眼泪:“外头那些天杀的,不管不顾地便把我们关在了这里。一开始还没什么事儿,等过了
两天,我孩儿就开始发起了低烧。”
她哽咽道:“胡大夫开了药,但都不见效,接着开始上吐下泻,再往后其他人也陆陆续续都出现了同样的症状。”
宋瑾言接着问道:“一开始得的那个人是谁?”
“就是那个陈大!”妇人眼神带着怨恨,指着缩在屋子角落里的人。
宋瑾言顺着她的眼光望过去,那人大约四十来岁的样子,高大的身躯如今瘦弱不已,整个人蜷缩着,嘴里发出呻*吟,看着已经神志不清了。
她蹙了蹙眉,接着又检查了小孩的眼睛、舌头。
在看在指尖的指甲发黑时,她的手顿了一下,对着小孩的轻声道:“把衣服撩起来。”
在见到小孩肋骨上的青紫时她的脸色冷了下来。
虽然被面纱遮住了,但那种冷意还是让人瑟缩。
妇人忍住惧意,着急地问道:“大夫,我儿子还有救吗?”
其他人看着无动于衷,但耳朵却不自主支棱了起来。
“有。”
听见她说有,妇人先是愣了一下,而后面带狂喜,一脸的不可置信:“真的吗?大夫,您没骗我吧?”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