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对民众解释为修葺栈道,要暂缓几日,理由非常人性,但是态度保持强硬。于是,太后娘娘,您放心,闲话传不出去,人也出不去,抓到凶手势在必行。”
太后听他说话,略一思忖,苦笑道:“好一个势在必行。只是,皇上自己说凶手是他的弟弟,是指着赵佶的鼻子说出的这句话,即使是神志不清说出来的,可毕竟是皇上,哀家又能怎么办?佶儿这孩子非常懂事也非常善良,每日都要来给我请安,哀家是绝不相信的。”
童贯道:“太后娘娘说得极是。太后娘娘对于咱们端王殿下实在是非常关照了,虽说是将他关入牢中,实际上却是好吃好喝地伺候着,还让王大将军跟在他旁边护着他,实在是做得仁至义尽,不能更好啦。太后娘娘您就别自责了,您一定可以找到凶手,救皇上性命,也还端王殿下一个清白……”
太后叹了口气,道:“也只好这样了,佶儿哪里受过这样的苦。好在才过去了一日……不,一日都没有。只有一晚上和一个上午。佶儿应该醒了一会儿,此时正百无聊赖吧?要是时间久了,倒不是说他会怎样,是必定会有人怀疑宫中的事。皇上今日没有上朝,哀家可以替他上朝,欺骗一下汴京的子民们。可时间一久,总是要穿帮的,是瞒不住的,也瞒不了的。救皇上是必须要救的,可是如果——”
太后缓缓转过头去,看着童贯,道:“童贯,你懂吧?”
童贯忙低声道:“太后娘娘……”
“不光哀家懂,你懂,这些个皇子们,臣子们,也都是懂得的。”太后缓缓道,“争斗是不可避免的,尤其是这章惇,哀家早就见他虎视眈眈,可一时之间又没有办法对付。哀家对于宫中的事情倒是无意插手,可也见不得章惇整日张牙舞爪,目中无人。我听说蔡京有办法对付他,他家中有不少高手,是不是?”
——太后竟然知道这些,太后竟什么都知道!童贯吓得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太后面前跪下来,道:“太后娘娘,确实如此,蔡大人培养了这些高手以防不测,并不是为了……”
太后冷笑一声,道:“你慌也没有用。不光哀家知道,皇上也知道。满朝的大臣,做这样事情的人多了去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都是这样的身份了,谁不设些防?别仗着当时皇上视而不见,到了要用你们的时候,继续装疯卖傻一问三不知。”
童贯道:“奴才……奴才明白。奴才这就叫人去传蔡大人来,奴才,奴才去让蔡大人阻止章大人的阴谋诡计。”
太后道:“你知道章惇的阴谋诡计是什么吗?”
童贯一愣,在太后面前他也不敢信口开河,只得老老实实地摇头道:“奴才不知道,请太后娘娘明示。”
“哀家一个女子之身,又怎会知道这些。”太后的笑容渐敛,道,“哀家只知道,没有突如其来的谋逆和反叛,一切都不过是计划已久,才会如此地顺理成章。章惇对于申王赵佖的用心,已经快要到了人尽皆知的地步,天天在哀家面前说些好话。申王倒是无甚不好的,只是作为皇子,与大臣关系如此密切,已是非常值得警惕的了,不是吗?”
童贯战战兢兢地道:“是。太后娘娘说得是。”
太后面无表情道:“你知道就好。去和蔡京说一声,他的人,哀家需要借用。别人说没有用,得你去才行。顺便,你要叫他不许多掺和,否则等到皇上醒了,哀家可保不了他。”
“奴才明白。”童贯垂手道,“那么,太后娘娘,奴才就先行告退了……”
太后道:“在此之前,你先叫人去做一件事,随便谁都行,只要做得真切些就行。”
童贯已猜到了几分,小心翼翼地试探道:“太后娘娘有何吩咐?”
“这慎妃冒冒失失,脑子里装不了多少东西,和后宫妃嫔的关系也恶劣得很。皇上出了事,她失去了唯一的靠山,伤心欲绝进而自尽,也是在情理之中。”说着,太后已往外走去。
“……奴才明白了。”童贯几步上前,扶着太后,道,“太后娘娘放心,奴才立刻叫人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