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相机这种东西你到底是从哪里弄来的?
为什么还有臭兰的事?
然后狲大爷和臭兰就在她眼前上演了一出“大变活人”:臭兰的长叶瞬间卷起门外边脏兮兮的军大衣,长叶舒展,居然真把那大衣撑了起来, 然后兔狲脚下升雷云,飞到脑袋那地方去了。
林星火绝望的发现她当初头发剃光了用来遮掩的那条红头巾重出江湖。我的天哪, 包着鲜亮的红头巾穿绿色军大衣的人……林星火都不敢想, 被它们找上门去要‘换’相机的人会不会吓死。
“裤子呢?鞋子呢?”要么得说小仙姑是个周全人么,稍稍一想就觉得这装扮不齐全呐。
兔狲满不在乎:“隔着窗户呢, 要什么裤子鞋子, 看起来像个人就成了。”
“那你们找谁‘换’的?”林星火气息奄奄的问,脑子里飞转, 想着万一出篓子了该怎么补救。
说起这个兔狲就比较得意了,“县棉纺织二厂的厂长!”
这还是上两个月那件事的余波, 当时有不少年轻人被挑动参与进曲组长领导的“反孔浪潮”里去,除了学生之外, 当属两个棉纺厂的青年工人最多。后来工作小组内讧了,还牵连出好些丑事,作为事故发生地,省市地区是不是得调查一下做出个样子来, 于是教育管理不善的两个棉纺厂首当其冲。棉一厂的老厂长年纪大了,顺势就退了;但棉二厂的这个厂长还不到五十, 特别善于钻营,不知怎么叫地区开口保了保他, 现在暂时呆在家里泡病号躲风头, 等着风平浪静了仍旧回来做他的二厂一把手。
自从众人在山居摘果子那天魏腊月说要是能把林星火和一众毛茸茸酣眠的样子照下来就好了,兔狲就上心了,它是没工夫离开林星火在外头跑, 但黑貂爪底下不是有队老鼠小弟么,寻摸东西,尤其是被人藏起来的东西,就没比耗子们更拿手的了。
但小耗子们智慧有限,不知道扒出了多少奇奇怪怪的东西,忙的要先确认一下的黑貂团团转,才终于在上个月末找着了。
兔狲本来打算告诉林星火,让她年后寻个机会跟人叫唤回来呢,可这不是一人一狲都有了新衣裳么,尤其狲大爷从没见林星火照过这么长时间的镜子,必然是很喜欢这件衣裳。衣裳么,头一次穿的时候心情尤为不一样,于是兔狲就薅起了臭兰,合伙干了这么件大事:
棉二厂的厂长多倒霉呀,晚上八点多他美滋滋的就着肉联厂工作的大外甥孝敬的卤大肠喝了二两小酒,趁着酒劲正想跟老婆再生个老来子的时候,家里的窗户被敲响了,外头一个可以压得极低的声音跟他说,找他买相机。
厂长给气的呀,当即否认,还边大声呵斥边要拉开门窗看看什么人这么大胆翻他家院里来了。结果那门窗就跟焊死了似的,压根拉不开,透过结了霜花的塑料布就能看到是个特别高的包着头巾的男人。
松县的冬夜并不黑,一整个冬天都化不了的雪地映照着,厂长老婆眯着眼仔细辨认了下就发现那人包着的是块妇女们最稀罕的红头巾——这个连奇装异服都没有的年月,一个大高个的后生包着块女人的红头巾?这是来做贼的,分明就是脑子有毛病。
厂长老婆不仅不拉门了,还赶紧推开正在跟屋门拔河的丈夫把门闩上了:“别声张,千万别把咱大儿二儿惊动了。”这是一出大院子隔开的处院子,俩儿一左一右住着,这万一翻墙过来抓贼,被这二憨子给打了呢?反正他们两口子只要不出去,就在暖和和的屋子里这么耗着,外头那人冻也给冻跑喽。
厂长和他老婆刚坐上南炕,准备硬耗,外头的人就说话了:“我要换你藏在西屋里老太太炕尾里边、从外向内属第二排、从上往下数第个箱子被破衣服包着的相机。”
“你你你是谁!”他老婆先叫出了声。除了他两口子,没人知道他家西屋老太太的炕看着是沿着北墙砌了一溜,其实从中间就给隔断了,烧炕的时候只有前半段会热。后半段只有外面那层砖,上头压根没封,是用专门打的层木箱子摞起来形成的炕面,里面藏着那些不能叫人知道的财产。这可比藏在别处强多了,老太太腿脚不好,常年歪在炕上,谁还能把她老人家请下来再去翻她的炕席么?
她两个儿子都知道老子这些年没少捞,儿媳妇还借着春节打扫的机会翻箱倒柜寻摸过,炕洞更是搂过不止一回灰,结果现在大孙子都能拎着醋瓶子打醋了,不还是没找着么。但现在被个不知哪里来的外人一下子给点出来了。
当外头把着门窗的人开始报账一般数他们藏起来的钱、表、古董瓷器和金子时,两口子就更慌了,厂长连声恳求外面别说了,厂长老婆飞一样推开西屋门把老太太叫了起来,连铺盖带炕席直接给拉下来,满脑门子汗的找那人说的什么相机。
果真在他说的那个箱子里!其实厂长老婆除了记得钱和金子,男人弄回来的其他东西她都记不住藏在哪个里面。当真让人越想越害怕,厂长送瘟神一般把那相机递出去,方才怎么也拉不开的门很容易就打开了一条缝,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