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垂下了头:“……虽不知你想将婚期定在何时,但在我腹中孩子诞下之前,你……你不许……”
“你大点声,蚊子哼哼呢!”
“你不许……”沈玉娇咬牙,声音微提:“碰我。”
话音落下,堂屋里有短暂静谧。
随后便是谢无陵毫不犹豫的拒绝:“那不行!娶个媳妇不让碰,世上哪有这样的道理?”
“我没说不让碰,我只是说等孩子诞下后再……再……”
沈玉娇一张俏生生的小脸涨得通红,她乃名门闺秀,自幼习规矩礼仪,后嫁给裴瑕那样的端方君子,日常接触的人也都是斯文有礼的——哪怕那些裴氏族人心里看不上她,但面上的礼数还是做得周全。
可现下这青天白日的,她却得抛却从前学的那些礼义廉耻、闺秀风范,与一个才认识不久的男人聊起床笫之事。
心头的羞耻快要压弯她的脊梁,可现实的残酷还是让她撑着一口气,仰起脸,试图讲道理:“孕期本就,不宜……行房。”
行房二字从口中说出,她的
耳尖都烫到融化般,看都不敢看对面之人的反应,便匆匆垂下眼皮。
她竟说出口了。
对着除自己夫婿之外的男人,说这种事……
不,她已经是个没有夫家的女人了,而眼前这人,才将会是她的夫婿。
沈玉娇在心里纠正自己的认知,对面坐着的谢无陵眼神也有点飘。
行房啊。
原来她是这样称呼那档子事的,还怪斯文。
他们这叫什么?好像就是……和媳妇睡觉?
她娇娇小小的,那日夜里把她从土地庙抱回来,轻得像抱一片云。
就是身上太臭了,头发都一股馊味儿L,为着掩盖姿容,她也真豁得出去。
但她现在已经洗得白白净净,他还给她买了蔷薇水、栀子水、丁香面脂,都抹上肯定香喷喷。且她一身皮子雪白,若是她穿着这大红色的鸳鸯戏水小衣,夜里躺在一张床上……
脑中忽的就冒出些不合时宜的想象,身子也一阵难掩的热意躁动。
谢无陵下颌绷紧,再看对座那鹌鹑似的垂着脑袋的小娇娘,他以拳抵唇,不轻不重:“咳!”
像是受到惊动,她长睫颤了下,很快抬起眼。
“原来你说的碰指行房。”
他语气漫不经心,余光却往她那边瞟:“咳,老子倒没那急色。老子的意思是,你我成亲后,夜里得一张床上睡,我要是想摸你手、抱你……”
“亲你”还没说出口,就见她一副恨不得埋进桌底的模样。
都成过一回亲了,怎的还这么怕羞?
嗯,定是和前头那个处得不够久,还是个青涩的小媳妇呢。
谢无陵又咳一声,语气坚决:“反正夜里定是要睡一张床的,这世上就没有娶了媳妇分房睡的道理!”
沈玉娇闻言,心说有的。
除了平头百姓,大部分世家贵族、官员豪绅的夫妻都各有各的房,并非夜夜都睡在一块儿L。
像她与裴瑕,她住她的停云阁,他有他的明镜斋。
但她从前熟知的这套规矩对当下的情况并不适用,眼前这座小院就一间寝屋一张床。若成了婚,可不只能同榻而眠。
沈玉娇暗自告诉自己得拿捏好分寸,若是得寸进尺惹恼了这无赖,他非要碰她,难道她能拦么?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左不过一头碰死,留个清白。
“那你说到做到。”沈玉娇一错不错望着他:“同床睡,但暂不同房。”
谢无陵道:“成。”
反正能抱着媳妇睡觉……先适应着呗,真同房,他也怕伤了她。
“就这三件事,没别的了吧?”
沈玉娇摇头:“没了。”
须知贪多必失,再多她也不敢提。
“那就这样定了。”
谢无陵站起身,两条长臂撑着桌沿,单薄衣料透出那结实的肌肉线条,那张年轻俊美的脸庞漾起耀眼的笑意,俯看着沈玉娇:“小娇娘,
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未婚妻子了。”
他语气难掩愉意:“明日我就去找城隍庙的刘瞎子,让他算个黄道吉日!”
明天就要算日子了?
一切比沈玉娇想象得顺利,顺利到她还有些恍惚,怔怔地:“……好。”
除了“好”,她也不知该说什么了——
短短两日,又定了门亲。
还是跟个才认识两日的男人。
太草率了。
但都落到这个田地了,还有得选么。
她垂眼坐着,面上一片娴静,心里却乱糟糟,有迷茫,还有害怕,自己这样选,对么?
去岁在灞桥被裴瑕接回闻喜时,心里虽也慌,但好歹知晓裴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