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家大公子,傅司霆。
他冷面无私,手段雷霆,是帝高祁曾经养的一把利刃,专程惩治贪官污吏。
可帝高祁一边喜欢傅司霆的铁面无私,一边又忌惮太会隐藏情绪之人。
他总是派人私底下监视傅司霆。
傅司霆从入官场后,就一直生活在毫无自由之下。
儿时还性格沉稳沉和的他,在长年累月的监督下越来越冷酷,变得如同机器一般活着。
——
床上。
这是傅司霆当年为救帝高祁时、被重伤的那一次。
傅司霆胸口中匕首,昏迷不醒。
御医言,恐怕极难再醒过来。
昏睡在床上的傅司霆冷峻立体的面容依旧紧绷,哪怕苍白,哪怕失去意识,可他并未放松。
许是即便昏厥,亦可感觉到有人在监视他。
无论做何事,暗中总有一双眼睛在无时无刻盯着他。
那股笼罩着的沉重,令他难以呼吸。
忽然……
“?~?~~?~~”
窗外传来悠扬欢快的琴声。
那琴声像是带着特殊的魔力,像是一个个可爱的精灵在树叶间跳舞、在潺潺的水流里嬉戏。
原本躺在床上全身紧绷的傅司霆,渐渐放松下来。
那紧皱的眉也舒展开。
而院外,后院一墙之隔的婢女房间。
是一个面容可爱、满眼是光的女子。
苏桃儿,她曾经也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姐,后来家族犯罪,全家男子被流放边境,终生不得还。
她却丝毫未因此受打击,因为她只是一个庶女,从小不得宠,父亲待她还很严厉。
在她看来,一个贪官受到惩罚,是理所应得。
继母为了银子,将她贩卖去大户人家做婢女,后来百般缘分,又进入傅家。
只是她才进来,被分配负责洒扫。
她扫院子时,曾远远见过傅司霆一次,总感觉那个男人终身尽是凝重的压抑。
曾经学古琴时,夫子曾告诉她,“琴音可治愈诸多疾病。”
得知傅司霆生病后,她便每日在这后院,有空了闲谈一曲,希望能稍微帮到别人多一点。
母亲去世时也曾告诉过她:要多行善事,一生方可圆满。
女子苏桃儿眼中尽是明媚,随时谨记:桃儿要多行善事!
在她琴音的帮助下,傅司霆的病情总算有了好转。
三个月后,隐约还有醒来的迹象。
苏桃儿在墙壁的另一边,听到那院子里众人的议论时,欣喜异常。
可这时……大婢女李盈盈却走进来,温柔唤她:
“桃儿,你来帮我搬一个物品。”
“好呀!”苏桃儿跟着李盈盈去了杂物间。
那里竟然有一间地下室。
李盈盈说:“里面堆积的是废旧之物,你搬出来清空好,要装新的物事了。”
苏桃儿很单纯,没有多想,进入地道。
可下一刻,“咚!”后脑勺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
再次醒来时,她嘴被堵住,双手双脚被紧紧拷在墙壁上。
还有一个巨大的铁钩子,锁住了她的琵琶骨,鲜血直流,动一下就剧痛无比。
头部,更是如同万虫噬咬,难受得她脸色惨白,全身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
李盈盈,那个一向温柔美好的领队婢女,竟然正站在她跟前,一脸的阴狠幽幽。
她手中拿着一把匕首,在她脸上比画:
“桃儿,被锁琵琶骨的感觉如何?”
“你看你这张脸啊,还真是长得灵动可人呢。”
“你说我再用铁钩锁住你的颧骨,会是什么画面呢?”
她的脸上尽是笑容,还是温柔的询问口吻,却只让人感觉更加可怕。
苏桃儿从没见过这样的女子,害怕地连连摇头:“唔……唔……”
“你是想问我为何要这么对你是吗?”
李盈盈手中的匕首,伸过去,在她露出的蝴蝶骨上幽幽戳了戳。
本来结痂的伤口,顿时又流淌出大股大股的鲜血。
看到血流出,李盈盈脸上的笑容更是妩媚:“桃儿你以为我不知道么?你每日在用琴音勾引大公子。”
“大公子是什么人?是你这等贱人可以肖想的吗?”
“不过啊……”
她手中的匕首又滑到苏桃儿的手上。
“你这双手弹出来的琴音,还真是好听呢。”
“日后继续为傅大公子弹琴如何?”
苏桃儿完全听不懂她的意思,只感觉头部和蝴蝶骨疼得她快要死掉了,好疼……好疼……
李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