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点头,既没有说信也没说不信,只答道:“多谢,我知道了。”
棠卿看乌生的样子,不似说谎,但防人之心不可无,总要等晏敬时那边的消息,才能确定。她站起身来,朝郑麟说道:“那我们便不再叨扰了。”
沈风帘道:“此事已了,我们也不便在紫霄派多留,今日便下山了。”
昨日来,今日走。
喜事成闹剧,了了收场。
郑麟望着沈风帘的背影,好半晌,才低低地说:“我替紫霄道歉,沈姑娘,抱歉。”
沈风帘没回答,也不知道她听没听见这一句话。她踏出郑麟的院门,从此,把那一切都抛在脑后。
晏敬时和盛子扬站在门口,看见两人出来,盛子扬立刻问道:“怎么样怎么样?”
棠卿:“淮水城外,沼泽。”
“那便对了,”盛子扬笑得开怀,“和我们问得一样。”
“说起来,”棠卿不由有些疑惑,“你们去找其他人打听鎏金兽的踪迹,这速度也太快了吧?”
提起这个,盛子扬笑得更开心了,他说:“那些小弟子被昨天的事情吓得不轻,咱们大师兄就往那一站,板着个脸问了一句,”盛子扬甚至还模仿了一下当时的场景,又说:“他们就全撂了。”
晏敬时面无表情地问:“我什么时候板着脸了?”
盛子扬指着他:“你看你看,他刚刚就是这个样子,那些紫霄派的小朋友,怎么可能不害怕?”
沈风帘笑看着他眉飞色舞的样子,开口道:“好了,想知道的都知晓了,我们收拾收拾,等下也该走了。”
棠卿问:“那……我们直接去淮水城?”
“当然了,”盛子扬点头,“早去早了事,走吧,和师傅说一声,我们便出发。”
其实,到秦修然那里也还有别的事,棠卿在私心里,总还是想要知道以后会如何处置柳浩风。
还有,秦修然似乎……还不认识白峋。
秦修然看到几人进来,终于停下休息一阵,他连灌了好几碗茶水,才开口说:“你们几个倒是悠闲,那么大的事,没把我累死。”
他对着几个徒弟,向来是有什么说什么,“各家掌门长老的轮着来,有的说‘柳浩风个人之祸,不该连累紫霄’,有的说‘自家弟子惨死,定要紫霄派给个说法。’”
晏敬时又给秦修然端了杯茶,“所以,讨论的结果,最后是打算如何处置柳浩风?”
秦修然抿了一口茶,才缓缓开口:“柳浩风今晨自尽了,孙满岑得知女儿去世,就变得疯疯癫癫,只不过消息未曾传出,我的意思,这事何时广而告之,还是要紫霄派自己决定。”
柳浩风自尽,这是可以预见的事情。若他真的等到最后的审判,无疑又是把紫霄派的脸面再一次丢在地上,不如……自行了断。
秦修然沉思片刻,又问:“紫霄现在,是谁在做主,是那个叫郑麟的弟子在负责么?”
晏敬时颔首,“紫霄派青黄不接,上一辈也大多是潜心修炼、早早放权,因此现下,大概便是郑麟在处理事务。”
“还有一事不明……柳浩风临死,也未曾说出他和九墟门的交易,我们不知道他答应了什么条件,九墟门才愿意帮他,”秦修然若有所思,叹了一口气,“此事,除了他,恐怕谁也不知道。”
“唉,算了,此事一时得不到结果,就先不说这个了,”秦修然换了一副轻松的表情,他眼神注视着白猫,“风帘啊,介绍一下。”
白峋重新拿回妖丹,虽因为不便,重新变成是白猫的模样,但周身的妖力便再也掩盖不住。他本想找个合适的机会和地点,再去见秦修然,哪成想沈风帘不由分说,就把他抱进来了。
如今秦修然特意问他,他便也不能再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只得立刻化成了人形,行了他们一族独有的礼仪,又毕恭毕敬地喊了一声:“秦掌门。”
“金瞳白虎?”
“是。”
“多大了?”
“六百多岁。”
“金瞳白虎就剩你一只了么?”
“是。”
“……妖丹寻回以后,还适应吧?”
“多谢关心……很适应。”
两人都没再说话,漫长又尴尬的沉默后,还是棠卿打了圆场,“师父,我们打听到鎏金兽在哪里了,就先不回天行了,虽不知道鎏金兽是否还在那处,但总要去看看。”
秦修然像是终于被解救出来一样,连忙回答:“也好也好,你们快去快回。”
晏敬时听棠卿讲鎏金兽的时候,心随意动,他猛地想起了一事,有些不确定地问沈风帘:“我记得,我的药方里有一味:五百岁以上虎妖的胡须,是你帮我找的,不会……吧?”
“是啊,”沈风帘颔首微笑,“我从他身上拽的啊。”她说这话时,拿手臂轻轻碰了一下白峋,示意他表示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