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奇急闪避过,陈琮紧接着闪避,箱壳擦着他的脸,猛拍上墙,然后软软滑落。陈琮看地上,为了和颜如玉“共同分担”,他的背包也被拆解了,里头能被破坏掉的,一样没落。幸好他昨天聪明,把碧玉葫芦揣进被窝了,不过和田玉抗压韧性相当高,想破坏没那么容易。
陈琮默默捡起地上碎屏的手机和被划拉了十几刀的钱包,还好,肖芥子对他是手下留情的:手机只是碎屏,钱包里的证件也都还能用。但他托着手机和钱包,一脸生无可恋,仿佛已将这俩入殓安葬。
再抬头时,门口已经挤满了人,连金鹏的服务员都在其中:这些日子,看了不少热闹,现在,风水轮流转,轮到别人看209的热闹了。李宝奇推了一把颜如玉:“玉小哥,人多,注意点。”
又硬着头皮压低声音:“上头大宴会厅,石头也出事了。”
因为“人多、要注意点”,颜如玉已经努力压伏情绪了,闻言浑身一震,失声吼了句:“石头怎么了?”他等不及李宝奇回答,甚至顾不上穿鞋,一把拨开李宝奇,急冲出门外,唬得门口拥堵的诸人忙不迭退让。陈琮赶紧跟上,他直觉,比起煤精镜,颜如玉更关心大宴会厅里的那块石头。
颜如玉初冲出门时,情绪极其激动,但途中基本就冷静下来,到了大宴会厅门口,他略停几秒,接过紧追而来的李宝奇递过来的鞋,穿上了之后,又胡乱抹了把脸,这才急步走进大厅。大宴会厅里的人更多,连三老、梁世龙他们都在,毕竟,这是一块镇匣石。
福婆抬头看见颜如玉,先是被他脸上抹糊的血色一惊,紧接着向他招手:“你来看看,正想叫人去找你呢。”颜如玉笑笑:“我也是听说因缘石出了状况,赶紧过来了。”
和209房间略有不同,这里,是在因缘石周围的地面上写了字,写得不多,八成是因为肖芥子准备的口红不够用了。但写的意思大差不差,主要表达的还是“杀人偿命”以及“这只是开始”。
石身上有一处明显焦黑,隐约能闻到焦味儿,显然,这一处被火烧过。但石头本应是不怕烧的,而且,这里烧过之后,凹下去一块长条,看起来,就跟那一处的石块被人剜走了似的。颜如玉凑前看了又看,还仔细嗅了嗅味道,面色凝重,缓缓摇头:“不知道,这种情况我也是第一次见,挺奇怪的。等我回去,问问家里的老人,看他们什么说法。”人都这么说了,福婆也不便再追问,她示意寿爷和禄爷边上说话,无意中瞥见一旁的陈琮,先是吓一跳,顿了顿又好笑,并不避讳他,拉他过来,还抽了张纸巾给他:“你看看你这脸上,都是血印子。自己脸上也有?
陈琮这才想起,醒过来之后,他只顾看别人了:按照“共享、均沾”原则,颜如玉受什么,他也会跟着受。他团了纸巾擦脸,果然,一抹之下,纸巾上全是红色的唇膏。
福婆奇怪:“你这是怎么了?”
陈琮含糊其辞:“晚点,晚点会有人跟你们说的。”
福婆没再问,她有更担忧的事,她放轻声音,满眼焦虑:“她说‘杀人偿命’,又说‘这只是开始’,这是姜红烛吧?”禄爷沉吟:“看着像,但又不太像。”
寿爷也是这看法:“一码归一码,真是美红烛,她报复我们得了,跟镇匣石过不去干嘛呢?养石头的人,一般不会毁石头的。”福婆略略放心,但又不敢太乐观:“谁知道呢,兴许她又憋着什么招,又看不出端倪....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正说着,不知是谁嚷嚷了句:“能查监控吗?”
消防楼梯直至大宴会厅这一路,是没有监控的,这也是为什么葛鹏失踪,金媛媛都没法证明他当夜来过金鹏一一她自作聪明给指的路、帮葛鹏彻底隐身,隐到最后,自己都傻了眼。但二楼的走廊里,一定是有的。
同为209的“受害人”,陈琮沉默而低调地跟着颜如玉和李宝奇去看监控,路上,梁婵追过来,贴心地给他递了一包卸妆巾:“那个,你脸上,用这个擦,用纸巾擦不干净。”陈琮谢过梁婵,还分了一张给颜如玉。
两人站在宾馆监控房,一边卸妆一边看员工调监控。
一般豪华酒店的监控,屏幕足可布满整面墙,金鹏寒酸得可怜,只两面九宫格的电脑屏,员工瞪着眼睛往前拖进度,拖着拖着,眼前一亮:“这了!”陈琮和颜如玉同时身子趋前。
夜半的走廊,静悄悄的,有个模糊的人影,自消防楼梯处,慢慢地、拖着步子过来。
陈琮暗自佩服:这虚浮的步子,没有一定的鬼片阅片量,大概率是模仿不出来的
。她果然听劝,齁着腰,头上戴了假发,而且,应该在身上缠了什么,腰围粗了一圈,身形跟金媛媛还真有点贴。那个员工“咦”了一声:“这不是我们宾馆的工作服吗?”
他估计已经听说了有关“杀人偿命”、“这只是开始”之类的传言,再看这步伐、身姿,心里隐约有了个预设,看颜如玉和陈琮时,眼神多了几分狐疑。那个人影差不多走到摄像头下头了,未能脱离套路,缓缓抬头,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