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去拿东西了吗?”顾庭柯望了眼他空荡荡的右手。
“哦,”时栖回过神来。
他觉得沈听泽很不正常。分明是应该已经对他失去兴趣的人。
不过也没关系……如果现在不行,其实还有一个最好的办法——让沈听泽察觉到他是只狼。
“沈……”时栖心里装着事,顺口就用了之前的熟悉的称呼,“沈哥说他替我拿了。”
“沈哥。”顾庭柯轻声复述了一遍这两个字。
他轻轻扯了下唇角——时栖大概自己都没有发现,他回来之后,身上一直带着只有靠近了才会沾染的讨厌的木质香调。
沈哥。
时栖找暧昧对象从来不约第二次。
但是现在……本来已经该入土的人居然还妄图诈尸,怎能不令人生气呢?
酒杯在手里转了一圈,顾庭柯手腕一抖,杯中的酒瞬间洒进装了木炭的烧烤炉子里,烟雾四散,呛人的气味升起,顾庭柯伸手将时栖往后挡了挡。
辛辣的胡椒味盖过了乌木,他才淡淡
开口道:“不好意思。”
“你这也太不小心了。”时栖一只手遮着鼻子挡住烟雾,狐疑地打量他一眼,“不会是喝多了吧?”
顾庭柯忽然偏头看了他一眼。
好像是鹰隼一寸一寸地巡视过自己的领地,顾庭柯的目光从时栖的侧脸滑到后颈,直到确认那里没有被沾染新的痕,这才似笑非笑地望了他一眼:“你觉得呢?”
“我觉得你酒量真差。”
“算了。”时栖将那只受伤的手藏在衣袖下,只伸了一只手过去接顾庭柯的活:“那还是我来吧。”
“免得你等会儿一不小心把自己给烧了。”
时栖边说边看了眼那边小屋的方向,沈听泽拿个东西需要这么慢吗?
不对……如果说拿东西的话,他刚刚就已经去拿了。
沈听泽又不知道他会受伤,那他跑过去干什么?
只是这个动作落到顾庭柯的眼里……手上的杯子转了一圈,顾庭柯默不作声地抿了口酒。
*
“不好意思,”沈听泽将医药箱放回原位,这才转向正忙活着的厨师,“这里有鲈鱼吗?”
“鲈鱼?”厨师想了想,“好像没有,我们这边都是海鲈鱼,还没运过来呢。”
“那鳜鱼呢?”
“鳜鱼倒是有,不过……”厨师纳闷地一抬头,他确信自己刚刚已经送过了足够多的东西,怎么这届嘉宾一个要吃一个要喝的,“你们东西不够吃吗?”
“没有。”
沈听泽不知是想到什么,又低头笑了一下:“只是这两种鱼刺会少一点。”
“您先忙着,”沈听泽看了眼厨师手头的活,非常有眼力见道,“告诉我在哪就行,我来处理腌制。”
【鱼刺?好像只有一个人说他吃鱼不喜欢挑刺吧?】
【淦他们两个真是,一个跑到这里来要牛奶,一个跑到这里来要鱼……】
【卧槽沈哥不会真要自己处理吧,他不是一口东西还没吃吗?】
胃病确实没有骗时栖的意思,毕竟状态和脸色这个东西也装不出来。
但是老毛病还可以忍受,没哄好的人……
沈听泽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他从前并不会做这种吃力还不邀功的事。
可是现在——
沈听泽一只手握着刀,冷静的眉眼很有医生的样子,内脏和鱼鳞都被处理得很干净,手指压平,又用刀刃嵌进去,鱼身很快被分割成两块,他又往调料挤了两滴柠檬汁。
厨师望了沈听泽一眼:“你腌鱼需要这个吗?”
“做个柑橘口的调味,”沈听泽说着拿起下一条,分明胃部还在隐隐作痛,却又马不停蹄地继续忙活,又交代道,“等会儿麻烦您一起带过去好了,就说是新加的菜,不要提我点的。”
【卧槽卧槽卧槽,这连话术都一样吗?】
【草都做了却都不让对方知道,还有晚上的短信……他们俩的默契怎么总用到没用的地
方啊啊啊啊啊!】
【死了一半泽亲尔栖粉开始仰卧起坐,这口过期的玻璃碴子到底要不要吃啊?】
不让时栖知道是当然最好的。
沈听泽想起刚刚这个房间的相处——时栖好像是下意识排斥亲密关系,他对一直进攻性很强的黎炀总是插科打诨过去,反倒是从来也没有明确表示的顾庭柯莫名信任。
沈听泽是个聪明人,之前的失误不过来自时栖对自己感情的错误判断,一旦发现对时栖来说自己并没有什么不可替代的,他几l乎立刻就能改变状态。
不过是一个能够让猎物放下警惕的边界感罢了,顾庭柯能做到的事,他当然也可以。
沈听泽交代好后才出了门,等到营地的时候,时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