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还想气死这父子俩,见秦氏一脸殷切点头,她笑的愈加欠扁,“那肯定不行,我不想看见祁昊宇,母亲就是为了让我答应入祁家军才让你儿子滚去西北的。”
祁家军和对抗南蛮的一十万镇南军皆由祁朝燕掌管,但祁家军却是祁朝燕一手带出来的。
不过千余人,却个个善骑射善排兵布阵,当年千骑大破南蛮夺回南境十三城,举国上下无不震撼,是东启国乃至周边各国公认的最骁勇善战的一支军队。
他们不认兵符,只认祁朝燕一人,除了祁朝燕谁也调不动他们,这么强的一支队伍……如今祁朝燕却要交到她这个废物女儿手里?
祁昊宇满眼不可置信盯着祁幼安,祁朝燕是疯了吗?也不想想这个废物能不能服众……
他的脸几乎被包扎的白布遮住,祁幼安看不见他被恨意扭曲的五官,但从他近乎疯狂阴沉的眼睛里窥探出几分,忍不住嗤笑,她今天就是要气死这父子俩给她娘亲出气,“觉得不公平啊?可谁让你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庶子呢?要怪就怪你爹是个贱骨头,明知我母亲已有妻室还非要上赶
子做妾。”
祁幼安没有继承宁芳那张不饶人的嘴,说的话相对来说还是挺客气的,但即便如此,秦氏还是觉得面子挂不住,掏出手绢就开始抹眼泪,“大小姐何必如此作践妾,将妾说的那般不堪,妾只是仰慕大将军又不忍破坏夫人与大将军感情才自愿为妾,这难道也有错吗?”
宁芳听见他哭哭啼啼,便压不住火气,又打心底里觉得疲惫,“是是是,你清高你了不起,后世当以你秦氏为榜样,以做妾引以为荣,再给你立个牌坊可行?行了就别哭了。”
秦氏瞬间没了音,神色要多难堪有多难堪,祁昊宇恨恨瞪了他一眼,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这厮心高气傲自命不凡,求人都不愿自己开口,但秦氏帮不上忙,周红杏来了也不吭声,只能自己上了。
他起身捂着脑袋,身形摇摇欲坠,上一秒神色阴狠,这一刻可怜巴巴的强颜欢笑,“既然阿姐不愿帮忙,小弟也不强求了,明日小弟便启程离开,若小弟不幸死在路上,阿姐也莫自责,小弟不会怪阿姐的。”
“只是红杏怀了小弟骨肉,若小弟身死,还请夫人阿姐善待他,毕竟他只是一个无辜的孩子。”
秦氏哀叹一声,哭哭啼啼,“我可怜的宇儿了,被打成这般还要被赶出去,老天爷您开开眼,可一定要保佑我儿平平安安啊……”
他与周红杏搀扶着祁昊宇来到门口,却不出所料被侍卫拦了下来。
几人在门口同侍卫周旋,宁芳半个眼神也不愿施舍他们,倒是似笑非笑回头看着祁幼安,“你跟祁朝燕串通一气气我?”
她语气平淡,却透着一股子凉意,祁幼安能感觉出她娘亲的失望,却也知早晚都会有这么一遭,躲不过去,她低低应了声,“是,我想从军,娘亲你放心,为了您和我媳妇儿,我也会格外小心,绝不会有事的。”
撞见她会武,也撞见过她偷读兵书,宁芳如何不知她的决心,可坚持了这么多年,一个‘准’字堵在喉间,似有千钧重,教她如何也不能轻飘飘吐出来。
她始终是怕……怕真如梦中那般她的孩子遭遇不测……
她闭目良久,恍恍惚惚,便连秦氏父子一人的闹腾都听不到了。
不知过了多久,下人端来两碗素面,赵嬷嬷将筷子递给她,“夜里食荤腥不宜消化,夫人、大小姐便先吃碗面垫垫吧。”
宁芳沉默着接过,却是味同嚼蜡,若是当初她肯再生一个,是不是她的幼安就不用上战场了?
如同提线木偶一般,宁芳吃过饭便又静静坐着,不理赵嬷嬷,不理祁幼安,也不理秦氏他们。
后半夜的时候,秦氏趴在桌子上睡了,周红杏怀着孩子也受不住,跟祁昊宇先后打起了瞌睡。
祁幼安劝着宁芳去睡觉,“母亲今夜应该不会回来了。”
宁芳揉了揉眉心,“你去睡吧,娘想静静。”
“娘亲是不想看见幼安了吗?”
祁幼安心里委屈,面上更是将委屈放大数十倍,宁芳定定看着她,忽而笑了,笑容少见的温柔,“幼安,你喜欢娘还是喜欢你母亲?”
她小的时候,宁芳也经常这样问,她软乎乎的小身子总是毫不犹豫扑到宁芳怀里,一个劲儿喊着要娘亲。
把宁芳的心都要暖化了。
眼下她长大了,听到宁芳这般询问,还是毫不犹豫扑到她娘怀里脱口而出:“自然是喜欢娘亲了,母亲不是我一个人的母亲,但娘亲你是……”
祁幼安说到一半,忽然明白了她娘的意思,“娘亲,幼安要你。”
宁芳嗯了声,抬手拍了拍她的背,“回去睡吧。”
许是秦氏这几日来的勤了些,这么大的活人在眼前晃悠,又不安分,宁芳便忍不住烦躁,渐渐的便有些疲惫,打心底的厌倦……
她真的不想跟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