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过去了,欧阳翊铭后背上的那些血窟窿依然没有长好。他趴在床上,一头美丽的红发如瀑布一般盖住他的宽肩、窄腰和翘臀。
“栩山!你在干嘛呀?过来陪我说说话。”他的语调轻快,一双桃花眼笑的人比花娇。
戚栩山穿着粉色的吊带裙,领口的白色蕾丝衬得她的天鹅颈更加美丽,她放下手中的天蓝色塑料喷壶,悠哉悠哉地缓步朝他走来。
她侧身坐在他床头,银白色的发丝清透,她的眼睛并没有看向欧阳翊铭,那双绿色的眼睛里有着比海还深的忧愁。
“看着我,栩山,”欧阳翊铭的右手牢牢地牵制住戚栩山的手腕,他用近乎哀求的语气又重复了一遍:“栩山,求求你,看着我……”
戚栩山并不想搭理他,她无法再爱上另一个男人,她的心里只有顾野,即便顾野也是一名邪神,一个怪物。可是顾野有她所熟知的一切,她知道他需要什么,喜欢什么,惧怕什么,这些都是他的软肋。想到这里她便对旁边的欧阳翊铭更加心生厌倦。但她稍后就换了一副笑嘻嘻的表情吻了上去。
欧阳翊铭的粉瞳一下子就睁得大大的,他没想过今天戚栩山会这么主动。他发狠了,忘情了,像婴儿寻找母乳一样凭着本能和她欢爱。交叠的肢体像树上的交叉枝一样本就是鸡肋,食之无用,弃之可惜。他的红发里掺了几根她的银白色长发,像是在一碗油泼辣子中用长长的筷子挑出几缕细粉。美味的,诱人的,令人回味无穷的刺激时刻是悬在二人脖颈上的操刀鬼,今日以后,进一步是刀山火海,退一步是万丈深渊。顾野,如果今日换做是你,你会如何选择?戚栩山这么想着,又深深地看了一眼欧阳翊铭的漂亮的粉色眼睛。
“我是不是太自私了些,”欧阳翊铭的手拂过戚栩山的秀发,他的声音轻柔,仿佛这话不是对她说的,而是对一只小猫说的,“你的心不在我这里,可我偏偏要捉住你,把关于你的一切都淋上我的味道。”
戚栩山听完摸了摸欧阳翊铭的脸,那张白如雪的脸上开着几朵浅粉色的牡丹,她歪着头,对上他那一双哀绝的桃花眼。“欧阳大人,你说在花丛中赏花的人就一定要驻足于某一朵花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蜂蝶随香而动,反而成了这世上最浪荡最无情的存在。不试一试怎知道我究竟是更爱你还是爱他呢?”她紫色的尾巴卷起一束紫藤萝花送给他,那样漫不经心的一抬手,却成了欧阳翊铭长长生命里的一颗流星,划过长夜,璀璨夺目胜过满天星河。
身上的伤依然在发痒,欧阳翊铭刚用手挠了一下,就被戚栩山拍了手背:“不可以哦!现在挠了的话,你的伤只会好的更慢。稍微忍耐一下吧。”
欧阳翊铭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发自内心的笑过了,人们只是毕恭毕敬的称呼他为欧阳大人,却极少有人真正的关心过他。似乎作为花神中最强的牡丹花神,欧阳翊铭永远都应该温柔的耐心的做一个倾听者,一个位高权重的强者,一个庇佑弱者的尊者。想到这里,他的太阳穴痛的厉害,他的身体晃了一下,一双纤细的手便扶起了他,是戚栩山。她将欧阳翊铭搀到院内,沐浴着和煦的阳光。
“好些了吗?”她递给他一杯温水。欧阳翊铭摸着温热的杯壁,手一抖,白色玻璃便碎了一地。
他笑着弯下腰用指尖捻起一块玻璃碎片,对着阳光看天上漂浮的云。这时候玻璃像一块闪闪的糖纸,包裹着大白兔奶糖。
在他玩的工夫,戚栩山已经将其余碎片扫起倒入垃圾桶内。欧阳翊铭等着她数落他“怎么这样不小心!”可戚栩山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玩完了记得叫我,我帮你把玻璃碎片扔垃圾桶里,省得扎到手。”
欧阳翊铭偏偏要和她对着干,他使劲地攥着那块玻璃碎片,锋利的边缘划开掌心的软肉,红色的液体顺着胳膊往下淌。他粉色的瞳孔里是挑衅的火:“已经扎到了……”
“一定要这样吗?哪怕伤害自己也无所谓,只是为了求得我的关注。真是可悲的神明呢,欧阳大人。”戚栩山蹲下来看着他的伤口,她伸出舌头舔了舔,欧阳翊铭的血是咸的,像粘稠的疙瘩汤。她吐了吐舌头,抱怨道:“好难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