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可以多杀几人,让黎吃了也没什么用。”尽管小黎都已经在吞咽口水了,他还是用力把目光从焦黑的肉块上移开。
“这是命令!”羿巫把一块较大的肉块塞到小黎的手里,然后就走向队伍中的另外两人。
“石九,卜华。”
羿巫把两块野豕肉递过去,这两个人跟他一样都是伍司马从公子帐下借来,专门组织起来突袭居巢钟离的短兵,皆是军中敢战之士。
他们俩都比羿巫要健壮许多,尺长的头发随便用麻绳束在头顶,棱角分明的面容上几道疤痕倒显得不那么显眼,粗壮的双臂蕴藏着无穷的精力,也只有这样的手臂才能随心所欲的挥舞背上那杆百十斤重的大戟,暗金色铜戟长不过五尺,却厚重古朴,锐利的戟刃泛着冷光,只要接上硬木戟柄,这杆长戟在他们手中便可击毁楚人进击的战车,或许正是看重他二人的勇武,公子早年便给了他们亲卫的待遇,并让此二人以百夫长之职担任随行战车的戟手。
若非他们二人曾被大王调离三年,只怕今日地位尤在自己之上。
俩人都只穿戴了简单的胸甲腕甲,甚至连腹部都没有好好防护,通常在战场上他们身边还会有两个手执弓箭和短剑的袍泽,不过好像从今往后就不需要了。
羿巫的目光扫过他们面前插着的短剑,上面还沾染着些许血污。
“短剑用着可还顺手?”羿巫询问道。
“的确称手,怪不得大家都换上了短剑,进入山林后战车和长兵器都用不上。”石九撕咬下一块焦黑的烤肉,然后拔起地上的短剑,剑长二尺三寸,手掌拂过宽厚的剑身,良久叹息道:“就是有些轻了,威力不及短戟。”
卜华不喜言语,但是同样点头表示认同。
羿巫笑道:“是你们力气太大了,等此战了了,巫便上报公子,让军中铸剑师为你二人量身打造利剑。”
“与其等着军中铸剑还不如直接从楚人手里抢。”卫矢在远处应声,“楚人富足,正好为我们提供称手的兵器。”他嘴里嚼着青橘,随手从树干上抽出自己的佩剑,然后抛给石九。“试试楚人的利剑,下次也好从他们手中抢夺。”卫矢的剑单是刃长便足足有二尺六寸,剑身更是比手掌还宽,自然分量更足。
羿巫回身走到小黎身边,见他正小口啃食手中的烤肉,便将自己手里剩余的半块也塞给他。“多吃点,赶紧长力气,好像你阿父一样跟着我去杀敌。”
说完便独自走到一旁,不由得小黎拒绝。
此时他们的行军路径早就超出了巡视范围,按照伍司马的军令他们也早该折返,吴军治下法令早已不同往日,若是误了军令怕是他也难逃责罚。
之所以还在此地徘徊,完全是为了另外一件要事。
羿巫瞥了卫矢一眼,卫矢明意悄悄靠拢过来。
“卫矢,你所知的那个楚国贵族到底在何处?”羿巫低声询问,此刻他心怀怒气,面色看起来怕是些冷峻。“若是误了最后归营时间,所有人都难逃一罚,公子军法可不留情!”
自攻破楚国两座边邑始,按照公子最初的军令他们便要赶回州来大营。羿巫已经收到确切消息,公子正要移军鸡父与楚人联军对决,作为公子亲卫的他可不想错过即将到来的决战。不曾想却在半路遇上了卫矢,告知他有个楚国贵族负伤从州来逃向东南方向。
逃窜的楚人向来狡猾难以搜寻,贵族流将更是可遇不可求,毕竟吴楚世仇,一旦捕获绝不会像中原诸侯国那般轻易放回,所以彼此都格外小心。
“卫矢可以对巫神起誓,落单的楚国贵族定是逃往东南,奔着我们后方而来。”卫矢深知他的消息让人难以信服,便竭力想证明自己。“我军围剿州来时,这个家伙竟孤身突入公子中军,斩杀我军两名百夫长,公子曾阵前许诺,无论何人能够斩下他的头颅,赏金百镒,赐下大夫。”
羿巫相信卫矢不敢拿公子的名头来欺瞒自己,他打一开始就深信不疑,然而一路追逐到了此地,仍不见那个落单的敌人,让他愈发烦躁不安。赏金百镒并不能打动他分毫,唯有下大夫的爵位让他甘愿冒险一博。
多年来他跟随公子左右征战四方,也曾杀敌无数,获赏无数,却是一直没机会获得爵位,若是放在以前他还没有这么强烈的念头,只要不断杀敌获得赏赐他就满足了,毕竟他的祖父和父亲也不过如此。
羿巫仔细回忆这种强烈的念头从何时产生,然后他的眼前逐渐浮现一个满头白发的身影,是从那个叫伍员的开始出现在公子帐下吗?他不能确定,亦或是见到那些出入拥华盖领仆役的王族?这些往日常景似乎并未让他心生这等念头。思索良久,他终于可以确定,自从听闻公子跟那个白发伍员相谈一次便拜其为客卿,享上卿之位,他便对爵位有了更加强烈的渴望。
这么多年来公子虽然不掌大权,但是他向来有诺必践,收服了无数军心,近几年新崛起的白发伍员更是让所有人眼馋,大家看到了更加辉煌的未来。
羿巫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