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马鸣和落石轰隆声中,姜柔儿他们乘坐的马车就像汹涌的大海上的一只扁舟,随时有倾覆的可能。
宁衡一手撑着车厢,另一只手紧紧拉着姜柔儿的胳膊,防止她被甩出车厢,可也没有坚持太久,驾车的马被落石砸到一条腿,跪倒在地上,马车也哐当一声停下,横木被落石砸断,赶车的马车抖着腿从马车前爬下来,可跑了没两步,就被落下来的巨石砸到地上,没了动静。
姜柔儿和宁衡从车厢里爬出来,就见两旁落石还在不停落,而且是直奔他们而来,眼看就要砸到他们,姜柔儿想都没想,再宁衡侧身要护着她的时候,她就拉着他直奔自己的系统茅屋。
【警告宿主,不可让人发现本系统的存在。】
而就在宁衡刚睁开眼,姜柔儿已经摸到一根木棒朝着他的脑袋打了一棍子,他眼中有明显的疑惑,可又很快晕了过去,身体软软倒在地上。
姜柔儿长出一口气,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才把宁衡小心翼翼的扶着靠在门边,而她自己也跟着一屁股坐在他身边,仔细想山上的落石。
这条路是往返青县和高石县必经的道路,从没听过此处会有落石,更何况今日风清天晴,云卷云既然不是天灾,那只能是人祸,究竟是谁要害他们?
她回想这段时间在余关府,处处与人和善,宁衡更是日日在院里看书,除了考试便是最后参加温昶
的婚宴。
婚宴……姜柔儿突然想起在婚宴上有人提起宁舟,也不是姜柔儿多疑,而是他很可疑,毕竟上一世,他就想对宁衡下手,不论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
想到此,她的心下不由有些沉重。
等了约摸半刻钟,姜柔儿自己出了茅屋,就听公鸭嗓子的男人说“没有尸体,说不定是被压在下面,咱们的任务也算完成了,赶紧走。”
“但主子不是说,生要见人,死要见尸,若不带点他们的东西,主子不相信咱们完成任务怎么办?”
“去车厢取点他们贴身的东西算了。”
听着脚步声有靠近,姜柔儿立马又回到茅屋,而这番话也印证了她的猜想,没想到真的有人要杀她和宁衡。
再次出来的时候,外面已经没人了,姜柔儿把宁衡也带了出来,那个车夫被落石砸到腰腹,头又磕在石头上,她急忙去探了鼻息,绵缓平稳,幸好并无生命危险。
她赶在宁衡醒来之前,躺在地上,闭上双眼,作出晕倒之相,而她等了半刻钟才再装作在宁衡的推搡叫唤下才缓缓转醒,她一睁眼,就有些惊慌问:
“宁衡,你有没有受伤,刚才有一块儿石头落咱们这了。”
“说来奇怪,石头并未砸到我,你怎么样,可有受伤?”他的眼神有些疑惑,心下还在想刚才看到的那木屋,难道是他晕倒之前看到的幻想?
只是石头落在脚边,他的头为何这般疼?
“快看看老李
,他被石头砸中了。”
宁衡还未仔细想,姜柔儿立马盯着车夫的位置大喊一声,他也顾不得其他,只赶紧跑过去救人。
两人齐力把压在车夫身上的石头移开,姜柔儿又拍着他的脸叫了半天,才把人叫醒,幸而是压在腰腹上,他估摸着只受了很重的皮外伤,倒是无性命危险。
“这石头来的太奇怪了,这里几十年都不曾落过石头,更别说这种能致人死命的巨石,就是风雨天也不能滑石,宁公子,宁夫人,你们可不能丢下我不管啊!”
老李疼的直抽气,心下暗道他的运气忒差,也怪他贪心,为了几两银子,就兴冲冲的答应这趟差事。
“你放心,我们会带你一起回城,不过今日天色已晚,我们先到前面的林子休息一晚明日再走。”
姜柔儿说着从怀里取出一个药瓶,她倒出一颗圆圆的白药丸喂给老李:“这是止疼药,你吃了能舒服些。”
老李也知道今日他们定然回不去,也就同意了。
而姜柔儿看着被砸的一条腿鲜血淋漓的马,终是不忍心把一把匕首递给宁衡,
“它走不了了,活活疼死,不如给它一个痛快。”
宁衡有些诧异看了一眼姜柔儿,倒是没有拒绝,白刀子进,红刀子出,马眼缓缓合上。
用车厢拆下来的板子,以及马车前断裂的横木,姜柔儿简单做了一个担架,把车夫放在上面,她和宁衡两个人抬着他终于在夜色降临前到了
林子里。
幸好,宁衡去捡柴,姜柔儿就检查了一遍包袱,果然里面丢了她的一个镯子和宁衡的一个荷包,她的眼神若有所思,而之所以她不着急赶路,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担心他们在路上遇到那两个想要杀他们的人。
只盼着他们不要在青县停留,不然他们一回去,他们自然会得知消息。
正在她拿着一包点心满眼忧心忡忡的时候,宁衡已经生起火,他看着正在出神的姜柔儿有些担忧的唤了一声:“柔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