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摆放的小几上摆放着一篮水果,杜宁宣伸手便去拿。
沈芳若在一旁淡淡地说道:“别吃,没洗呢。”
杜宁宣的手悬在半空,不知道是该拿还是不拿,最终他挑出一个品相比较好的苹果。
“我就要吃。”
沈芳若对他略微挑衅的笑容置之不理:“木盆在厨房里。”言下之意是你想吃就自己洗吧。
杜宁宣站在原地看了看沈芳若,犹豫了一番向着厨房的方向抬脚走去。
这还是皇帝陛下两世以来自己洗水果,杜宁宣表现出异常的不习惯。
杜宁宣紧抿着嘴,将自己的袖子捋了上去,随后颇有些嫌弃地捻起木盆的两端。
刚走到厨房门口,杜宁宣就听见了沈芳若的腹诽。
【洗水果这件事真是难为了他这个从小锦衣玉食的皇帝。】
杜宁宣抬眼看去,沈芳若正轻轻地摇摇头。
某人的自尊心被激发起来了。
他才不是生活不能自理,手无缚鸡之力的废人。
杜宁宣换了个动作,将木盆捧到怀里,随后放到水井边,舀了几勺水,将几个苹果放了进去。
洗完之后,杜宁宣示威似的看了沈芳若一眼。
【行了,我知道你会洗水果了。】
杜宁宣塞给沈芳若一个水果,他略微骄傲地看着她:“喏,吃吧。”
沈芳若努力憋笑。
【真是孩子气。】
两个人吃起了苹果,不说一话。
皎洁的月光斜斜地照在地面上,然后将这一幅祥和的画面纳入它的怀中。
啃完苹果,杜宁宣闲来无事,就在院子中闲逛,然后带着好奇的心走进了沈芳若的房间。
还和在宫中一样,她的卧室一切都摆放的整整齐齐的,此时在烛火的映射下,更添平和的气氛。
“林思说,他本来没想暴露身形,是你亲自把他揪住的。”杜宁宣闲闲地倚在门上。
沈芳若在擦着手,闻言抬头:“林思?是那个替你传话的黑衣人?”
杜宁宣哼了一声,看向院墙:“他说你轻轻松松就发现了他?”
沈芳若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嗯,他大概看我是个弱女子,所以大意地暴露了身形。”
杜宁宣心中有点酸,她怎么这么厉害,将这件事情说的如此风轻云淡。
好歹那人还是他身边的禁卫啊。
杜宁宣轻咳:“你平时都是用那根绳子练习武功的吗?”
沈芳若莫名,那根绳子?是什么?
看她一脸疑惑的表情,杜宁宣提醒道:“就是那根用来跳的绳子。”
沈芳若恍然大悟:“你说的是跳绳吧,那只是用来增强我的身体素质,至于武功,我兴许早已经过了习武的时段了。”
“你是皇帝,应该会学一些武功保身吧?”
杜宁宣悔在不该开启这个话题,他小时候时常在课堂睡觉,习武学骑射的时候是能偷懒就偷懒,要不是有他的二哥帮他,他早就被父皇和母妃训千万遍了。
杜宁宣所有领域都是半吊子水平。
但是他不能在沈芳若面前示弱,杜宁宣看向沈芳若,目光有些些微的躲闪:“当然了,我父皇请来的骑射老师都是一等一的水平。”
杜宁宣看到沈芳若神色中流露出一丝羡慕,他鼻子瞬间翘得老高,仿佛那个武艺高强的人就是自己一般:“你可不要小看了朕。”
【没想到他看起来不学无术,确是个会武功的人。】
沈芳若此时完全忘记了当日被关禁闭时杜宁宣从树上摔下来的糗事。
杜宁宣有点尴尬,索性不说话。
“那个,我接下来一段时间都来不了了,你不用挂念我,早些睡。”杜宁宣缓缓说道。
沈芳若隐约猜到了是什么事情,她点了点头。
【挂念?我平日一直睡得挺早的吧。】
杜宁宣气愤地看她一眼,有时候这个听见沈芳若的心声的能力真烦人。
总是搅坏两人之间的氛围。
沈芳若感觉莫名其妙,杜宁宣怎么突然就发起了小脾气。
杜宁宣闷闷地说道:“那我走了。”
沈芳若站起来:“好。”
走到三棵紫薇树前,杜宁宣又戴上掩人耳目的面具,看到沈芳若那颇无动于衷的样子,他鼓起勇气说道:“你能对我说几句道别的话语吗?”
沈芳若想了想,然后慢条斯理地道:“那,一路平安?”
杜宁宣嘴角上扬,几乎是跳着走出了小巷:“我会好好的!”
临近小院的门忽然打开,郑玉的头探了出来:“沈娘子,你在跟谁说话?”
他瞧了瞧那个已经走到小巷尽头的背影,莫名觉得它有些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