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上圣旨,前去拜会英国在上海的巨头之一,威妥玛。
其实现在海关税务司已经换成李泰国了,只不过他今日不在上海,而且此时正处于过度交接。
所以目前税务司,还是威妥玛暂时做主。
此人是英国外交家,在华居住已经十几年了,精通汉语,甚至算得上汉学家。
在剑桥读书,参加过大英军队,做过英军驻华参赞,担任英国驻上海副领事。
未来,他还将担任英国驻华公使。
总之,绝对是大人物。
苏曳在他的办公室门口,见到了老熟人。
沈葆桢和张玉钊。
沈葆桢,也穿着知府官服。
情形不妙,两个人同时出现威妥玛的办公室前。
想必,是因为同一件事情。
此时,威妥玛面前摆着两份公文。
一份是清廷提前派人送来的,说皇帝的钦差将来求见,要求拨走一部分关税银子,用来购买军火。
另外,该员将购买枪炮,请威妥玛大人给予配合。
而另外一份公文,则是湘军派来的。
内容几乎是一样。
购买军火,聘请西洋教官。
非常凑巧,威妥玛此时手中这两样东西都有。
但是,他只能给一家。
所以他面前两份拜帖,他只能收一份。
他内心更倾向于和湘军合作,因为北方的那个清廷实在是太保守腐旧了,他很不喜欢跟北方朝廷打交道。
反而湘军这边则要开明得多。
而且,他面前就摆放着一首诗。
这是张玉钊的作品,拥有一流的书法,一流的诗句。
威妥玛是汉学家,造诣非常高,是完全能够欣赏的。
他内心已经有了决定,但是这个苏曳,毕竟是皇帝派来的钦使,所以还要体面地打发走。
然后,威妥玛来到门口。
苏曳、沈葆桢、张玉钊三人立刻起身。
“请问是清国钦使苏曳先生吗?”威妥玛问道。
苏曳上前道:“苏曳,见过威妥玛爵士。”
威妥玛道:“贵国的公文,我已经收到了,但非常不凑巧,我已经不再掌管贵国的海关税务司了,所以您需要去找李泰国先生。”
开什么玩笑,你虽然不担任税务司了,但你是高升了。
而且现在过渡期间,你依旧掌握着权力。
而且,沈葆桢和张玉钊是来做什么的?
现在威妥玛这个态度,显然是更加倾向于和湘军合作。
苏曳道:“哦?那真是太不凑巧了,那我身边的这两位同事呢?他们可有荣幸和威妥玛先生会晤?”
威妥玛道:“我们不是会晤政事,我们是讨论文学,讨论诗歌。”
张玉钊道:“苏曳大人,威妥玛爵士除了是一个外交家,还是一个文学家。我们这次来,确实是讨论文学诗词的。”
苏曳道:“那真是凑巧了,我找威妥玛先生,也是讨论诗词的。”
苏曳纠缠不放,不像是绅士所为,顿时让威妥玛感觉到非常不快。
“苏曳先生,您是满人?”威妥玛道:“并不是我对贵民族有什么歧视,但你们的诗词文学,确实处于弱势,而偏偏我们今天这个小小的沙龙是有门槛的。”
苏曳道:“我这里正好有几首短诗,请威妥玛爵士鉴赏,不知道是否够得着这个门槛。”
威妥玛皱眉接了过去,打开一看。
竟然是英文?
这个清廷的满洲贵族,竟然还懂写英文?
生如夏花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
如果你因失去了太阳而流泪,那么你也将失去群星了。
世界以痛吻我,要我报之以歌。
一直往下阅读,整整十几首诗。
威妥玛顿时惊呆了,不敢置信地望着苏曳。
一个清廷的腐朽贵族,竟然会英文,而且写出了这等优美的诗句?
能不优美吗?
这些全部出自于泰戈尔的《飞鸟集》,放在全世界,都是顶级的。
威妥玛毕竟是英国人,张玉钊的诗句他虽然欣赏,但却有距离。
而…眼前这些小诗,毫无距离,瞬间共鸣。
但他不相信这是苏曳所写,于是开口道:“purposeisbutthesvetoory,ofviolentbirth,butpoorvalidity”(决心不过是记忆的奴隶,它会根据你的记忆随意更改。)
这是莎士比亚的经典名句,威妥玛用它来考验苏曳。
苏曳直接用流利的英文回复道:“brevityistheulofdionessisthelibsan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