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常氏仍心有些不甘,想要再说几句留下的话,却被白文翰拉了出去。
屋内只剩下白染与老夫人,兰嬷嬷三人。
“你可记得祖母?你小时候可喜欢缠着祖母要蜜饯吃呢!”老夫人想起她小时候的馋嘴模样,脸上都是笑容。
白染皱着眉头,只是冷冷道:“不记得。”
冰冷的三个字像一盆冰水浇到了老夫人头上,让她寒心彻骨。
“是啊,不记得也是正常的。你那时候才三岁不到,正是活泼可爱又贪嘴的年龄。”老夫人垂下眼眸,陷入了回忆中。
“只是后来你祖父意外去世,我一时难以接受打击,身体也随之衰弱,生了场大病。你父亲替我找了许多大夫,大夫都说我这是心病。
那时每到夜晚我都会梦见你祖父,待我醒来更加心如刀绞。于是我便去寺庙,将你祖父的牌位放置寺庙安神。在那里遇到了方丈大师与之谈了几句,他告诉我,可以在寺庙这等佛堂清净之地清修。
一来可为祖父灵魂超度往生,二来抚平我哀伤的心,可助我早日走出伤痛。心好了,病就好了。
所以我便找了一处庵堂,潜心静养起来。那时候你母亲时常来看我,再后来来看我的次数越来越少,直到后来她再也没来过。最后待我身体好转,准备回府时,却收到了你母亲病逝的消息。
那时你才六七岁,栾儿更是刚学会走路。就被那常氏怂恿你父亲将你们二人丢在了外爷家。”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的老夫人,身体异常疲惫,轻喘着粗气。
兰嬷嬷赶紧放她躺下,去倒了杯茶水来给她润润喉。“老夫人,少说一点。”
老夫人喝了一口茶,身体舒坦不少。她摇摇头说道:“再不说,我怕没机会说了。”
白染冷眼看着她,她心中并没有多少触动。她说的这些与她又有何关呢!她若真心疼爱她,那怎么会这些年都如透明人一样,从未出现呢?
老夫人躺在床榻上未注意她的神情,只是虚弱地指了指一旁柜子,对着兰嬷嬷说道:“兰香,替我将那个箱子拿来。”
兰香先是一愣,随即心中了然,便转身走过去打开了柜子,里面放置着叠得整整齐齐的衣物。扒开最上层的衣物,里面藏着一个不大的老旧红木箱子,上面还挂着一把略微生锈的铁锁。
兰嬷嬷抱着这个箱子小心地放到老夫人面前。
“兰香,打开它。”老夫人说道。
兰嬷嬷便伸手从老夫人的枕头下摸出一把钥匙来,插入锁中打开了木箱子。
“这里面是我这一生所有的财产。里面有四张地契,分别是东边长盛街的三间铺子和西边百花巷深处的一间二进宅子。这些都是我出嫁时娘家替我置办的。我一直都留着的。
还有一万两千两银票,早前钱财用来打点了所剩不多了。最后就是一些珠宝首饰,都是我年轻时佩戴置办的,也算体面值钱。”老夫人有气无力地说着。
白染蹙眉,疑惑地听着她说这些东西。“你同我说这些做什么?”
兰嬷嬷听闻一笑。“傻孩子,这些东西是交给你和栾少爷的。”
白染吃惊之余,内心却十分抵触道:“所以这是为了弥补我和阿弟这多年受得苦吗?!这八年来您但凡真心为我和阿弟,也不至于从未出面替我们说过话!”
老夫人听到她的指责,脸上尽是愧疚之色,她颤抖着声音说道:“是我对不起你们……对不起你母亲……”
说完她便剧烈咳嗽起来,兰嬷嬷赶紧掏出一块新手帕掩她的口,然后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试图让她缓解疼痛。
待拿下手帕,手帕上又是一滩红色的鲜血。兰嬷嬷一下急了道:“老夫人,您别再说了。你这身体经不起折腾了。”
白染看着那滩血,以及先前大夫所说的痨病,便知她这是现代所说的肺结核。这个病在现代已经早已攻克,而且国家还免费发放异烟肼、利福平、吡嗪酰胺、乙胺丁醇这些治疗肺结核的药物。
她犹豫着是否为她治疗,你说她不好吧?她竟将所有遗产留给她和阿弟。你说她好吧?这八年她如同人间蒸发般不管不问。
正当她犹豫不决时,老夫人浑浊的眼睛内溢满泪水,嘴唇颤抖着说道:“染儿,我知道你怨恨我们白家,我从来没奢望你能原谅我们,原谅你父亲,你本就该恨他。
我只是希望你收下这些,不为自己也为栾儿着想。他有这些银两和地契傍身,将来也不会被人欺负了去。”
说完老夫人再次剧烈咳嗽起来,兰嬷嬷急得团团转,她一会儿端水,一会儿轻抚她的背,一会递手帕。
兰嬷嬷哀伤地看着白染道:“大小姐,你便收下吧。你祖母不同于你父亲,她是有苦难言啊,其实这些年……”
“兰香,别说了。”老夫人及时打断了她的话语。
兰嬷嬷回头看了她一眼,叹了一口气不再多言。
而白染听着老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