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难小姑娘的是安家大小姐安云,不是我。”
薄靳川垂眸,像是没有心的神明,他低沉嗓音响起,不是让方青起来,而是继续逼问。
“所以,你还是没说安云到底让你来干什么?
别说只是捐赠骨髓,我不信。”
方青闻言,人僵了一下,只是很短暂的瞬间,哭声都没中断。
“薄先生……我只是个高中生,我不知道其他的,她就是让我来捐骨髓,说捐了,我爸爸欠她的钱就可以一笔勾销……”
“韩书,去拟定一份合约过来。写清楚,是方青同学自愿在这个病房里一直待到完成手术,不是我们非法监禁。
并且,她在此期间不会接触任何一个人,包括她的亲人在内。
合约一式四份,她本人、监护人都需要签署。”
薄靳川的眼神实在凉薄。
韩书就算是心里不忍,也不好说什么,只叹了口气,就出去办了。
薄靳川下了这个指令后,直接转身离开了病房,丝毫不在意方青跪在地上,脸上是怎样惊诧、恐慌的表情。
安风来到军医院听了这回事后,沉默了好几分钟。
然后不客气地骂了薄靳川。
“薄靳川,你在军医院搞这种名堂,你是真不怕沈院长知道了,直接把溪溪都赶出医院?!”
她怎么能不生气呢?
还说薄靳川那什么深度催眠治好了,但这自大自负的老毛病是一点没改啊!
“你要是怀疑方青,你跟我说啊!
你跟我通个气,我们多方求证去查啊!”
安风手指夹着烟,在小楼外的花园里焦躁地来回踱步,而薄靳川只是坐在长椅上,优哉游哉的喝矿泉水。
“别喝了,你到底想干嘛?!是觉得其中有诈,不想让溪溪动手术了?
我跟你说,安云肯定没安好心,但是不妨碍方青骨髓配型成功,可以让溪溪早日恢复健康!”
安风一回眸看到他那个样子,想直接给他水掀了。
薄靳川勾唇,笑得很无奈,慢条斯理收起水瓶,说:“我把她‘合法监禁’起来,就是因为我和你想法一样。
不管方青身上有什么猫腻,手术还是要如期进行的。
否则,直接赶走人,不是更省事吗?”
安风思忖几瞬后,板着脸松了一口气:“那你最好和方青的监护人都沟通好,别让人在军医院里闹事。
不然被沈院长知道了,真的会被丢出去!”
“我知道。”
安风提着袋子准备进小楼,到薄溪溪病房去陪他,走了几步又回头。
“薄靳川,关于方青在学校配型不成功,但是现在又配型成功的事,我觉得可能孩子真的不知道为什么。
而且你问安云估计也问不出什么。”
安风和薄靳川眸子对上,看着他饶有意味的眼神,直接说出自己的猜测。
“你说全国范围内找骨髓的事,是让薄氏旗下的分公司去做的。
分公司的负责人你信得过,但每个分公司里的员工,不见得每个都可靠。
你们薄家的水太深了,我走之前的那一波清洗也只针对了海市薄氏集团总部。
其他分公司……你自己留点心吧。”
“你的意思是,薄家有人不想溪溪的病治好?”薄靳川安风这句话的时候,眼里并没有太多的愤怒和意外。
就好像,他早就知道一样。
果然,下一瞬薄靳川就笑着说:“这样推导下来,现在的薄家里,还是有人不服我这个家主。
还有没死心的人,冲着我来的。”
安风撇撇嘴角:“你心里有数就行。”
说完就裹着大衣,进了小楼。
薄靳川看着她高挑婀娜的背影,嘴角勾起一个不小的幅度。
这还不是关心他?
安风还是在意他的吧……
但安风其实觉得她自己有点多嘴了。
刚刚那个话本来在离婚前,安风就想和薄靳川说的。
但当时薄靳川在国外失联,回来之后她还直接被踹出了薄氏建团。
之后又离了婚。
所以她凭什么还要去提醒?
她说了,她对薄家、对薄靳川的友善,都是看在薄溪溪的面子上。
而方青配型的这件事,影响到的也是薄溪溪。
所以她才会多嘴。
不然谁管有没有人冲着薄靳川玩什么心眼子啊!
有人刺杀薄靳川她都不会管,只要血不要溅到她和薄溪溪身上!
安风做好消毒,进了薄溪溪的病房,小家伙直接扑进了她的怀抱。
用监控听不到的声音,糯糯地喊了声:“妈妈,溪溪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