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到即止,无需金子再多言。
其实金子已经多言了,最后一句她就没必要补充的。
小周也不是个死缠烂打的人,接着她的话道:“我认识的你好像不是没有勇气的人?”
金子一笑而过。
小周后退一步,退入电梯轿厢里,一手摁下下楼的电梯键,一手跟金子挥一挥,作别:“走了。”
金子也挥手:“玩得开心~”
明天小周要从雨都前往下一座城市继续他这一次的旅程。
电梯门合上,数字跳动开始下行,金子也转身往自已的公寓走。
刚一拐过弯,视线里冷不防撞上人影,金子吓得心脏几欲跳出嗓子眼。
看清人影竟是宁泽锡,金子怔住。
宁泽锡也没说话,只是看着她。
不似平常她所认识的人。
叫金子问候的口吻间不自觉谙一分疑虑:“宁、宁先生……?”
宁泽锡眼睁睁看着她从原本轻松的状态变得拘谨了几分。
金子原本想问他为什么在这儿,但嗅到他身上明显酒精的味儿,话到嘴边就成了关心:“喝酒了?”
宁泽锡没喝酒,他只是不久前在楼下遇到别人手里的酒不小心洒到了他的衣服上。
可鬼使神差的,他放任了她的误会:“嗯。”
“还不少?”下意识地凑近两分又嗅了嗅,嗅到了被霸道的酒精气味所掩盖的他的气息,金子晃然自已这个小举动的暧昧,登时僵直自已的脊背撤开和他的距离。
心里却平复不下活络的悸动。
尤其她两分钟前才跟小周说了她的秘密。
她都没跟沈幼恩提过她对宁泽锡的隐晦心思,她和小周的关系自然比不得她和沈幼恩的关系亲近,可有时候一个秘密,不是对着合适的人才能说得出口的,更多是受当时气氛和心境的影响。
刚刚和小周的交谈,恰恰好天时地利地提供给了她顺其自然的机会。
在她未经大脑权衡利弊的状况下,不自觉地就说出口了。
所以金子很清楚她不是为了拒绝小周特地告诉小周的,只是小周赶巧地成为了装载她这个小秘密的树洞。
倾吐出之后,金子感到了一股没来由的轻松。
显然这个小秘密在她心里硌得她太紧了。
然而这才没轻松一会儿,凭空出现的宁泽锡直接将她的状态打回原型。
脑子里甚至一瞬闪过一个问题:宁泽锡在这里多久了?听见她和小周的对话没?
她正忖着,便听宁泽锡问:“你有喜欢的人?”
“……”金子想死了。
条件反射间后退了半步,格外地仓皇。
或许因为她的后退很像要走开,又或许是撒在他身上的酒精到底是迷醉了,宁泽锡有些头脑不清醒地抓住了她的小臂,格外没教养地制止了她有可能的继续后退。
“抱歉,我不是故意偷听的。”宁泽锡不是没捕捉到她的仓皇。
金子浑身的感官几乎都集中在了被他握着的小臂处的那块皮肤上。
雨国一年四季都是热浪滚滚,外面过道又没有空调,金子凑上方才和小周交谈的时间,已经是烫着的了。
现在又被宁泽锡狠狠地烫到。
被宁泽锡紧握不放的手和宁泽锡灼然急迫的口吻给烫到。
金子可以确定,这般失态的宁泽锡,的确不是平时的宁泽锡。
“没关系。”金子冒出这三个字,揣着飞速的心跳,默默地等待宁泽锡松开她。
等待宁泽锡恢复正常。
却没有。
宁泽锡似乎忘记了他还握着她,甚至没有以她的“没关系”作为结束探究她隐私的阶梯。
反倒重新问她一次:“你有喜欢的人?”
“……”金子的手都抖了抖。
宁泽锡一瞬不眨注视她,静待她的回答。
并且不知是否错觉,好像宁泽锡很紧张……?
热气从金子手臂上那块最为灼烫的皮肤升腾到了金子的脸上。
无意识地舔了舔干燥的唇,她否认:“没、没有。”
宁泽锡紧绷了半晌的神经闻言松弛了一半:“没有就好。”
啊?金子听懵了。什、什么意思?怎么就好了?
不过宁泽锡还是怎么想怎么觉得金子刚刚不像在开玩笑,进一步确认:“你刚刚告诉你的朋友,说你已经有喜欢的人,是拒绝他的托辞?”
前一个问题她都否认了,现在自然只能继续圆谎:“……嗯。”
虽然她的态度仍旧有些古怪,但她现在既然给出的是宁泽锡所想要听到的,宁泽锡接受她的回答。
“好。”宁泽锡说,“那你等下如果要拒绝我,就不能用同样的托辞敷衍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