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搀扶(1 / 3)

北纬五十三度坐标的地点,冬季不过下午三点钟,天早已经黑透。但今日五点半根据计划安排还有一列载满“货物”的火车抵达萨克森豪森。斐迪南走到窗边,居高临下俯瞰着空荡荡的广场。党卫军士兵已经做好准备,医生也将到场检验。这儿一切流程都保持高效。但他现在最关切的已不是犯人们必须为帝国赶制多少产品这件事。他手里拿着一份柏林发来的电报。半分钟后,少校突然转头。

那只天鹅又仰着头,双手环胸坐在椅书桌后,她虽然穿着条纹囚服类的衣裳,却比德皇的公主还要傲气十足。她瞪着他,整个人还带着昨晚未发泄完的攻击性。

“欢迎,小姐。”他叠好电报,微笑说到,“我还以为您今天不会来了呢。”

“来不来的决定权确实在我手上。”思嘉说,“我昨天说的东西够你们消化。我今天也不想回答你的任何关于未来的问题——你不能把我昨天说的内容透露给他。”

斐迪南有些轻蔑地笑,“小姐,他区区一个俘虏,有什么资格聆听这些?您透露给他机密我就得立刻枪毙他。至于您今天不想说,我不勉强您,小姐。昨晚您的录音连同我的报告一起送去了柏林。所以我仅仅想请问一下,小姐,您明天能在四点前抵达吗?”

思嘉想了想,“可以。不过我有条件。关于今天的安排。”

斐迪南盯着她,檐帽下一双蓝眼睛深沉,他手指在桌上敲了敲。“您那么想和苏联俘虏私下相处吗?我再次告诫您,他如果被透露了什么,我必须杀了他。”

他在试探萨沙是不是知道些东西。

思嘉冷笑一声,和他对视,“我要去他身边。我又不是傻子,当然不会和他说让他伤心受打击的话。至于我和他相处过程中是不是有其他人监视看着,我不介意。”这么说着已经站起身,笃定费迪南会答应。

“您是不是有带他回去您那边的打算?”斐迪南犀利问。

“这是我的理想。”思嘉坦然,“可你别忘了,现在我甚至连偏离这个时代太多的物资都带不过来。不过你也得知道,他如果死在这,我就再也不来了!”

她回击着斐迪南对萨沙生命的威胁。

萨沙第一次给她包头发的褐色粗布和她一起回归了,也许真有什么渠道。她需要探索发现,她确实想带走萨沙。

斐迪南没有继续这场不愉快的对话。“请——节约时间,我让司机开车送您去医务室。”

又到了该死的在火葬场边上的所谓医务室。思嘉冲进去,看到萨沙披着囚服,扶着窗子勉强站立。

他眼睛明亮,没有再发烧!他的身体恢复得比安妮和廖沙都要好。思嘉眼前一亮,“太好了!萨沙!我扶你走一走!”

说完一下就蹿到了伤员身边,禁不住朝他笑,想搀扶他又怕碰到某处伤口。她向萨沙伸手,恳切地说,“我搭着你的胳膊搀扶你可以吗?”

她依旧完全无视屋子里的盖世太保和医生。好像他们全是空气。

另一头躺着的廖沙笑起来,用俄语说,“她果然中意你爱慕你,萨沙!”

天鹅小姐骄傲地仰头,“没错!萨沙!我追求你,我爱慕你。”她才不羞于承认自己所想呢。

萨沙眨了眨眼,似乎还在习惯这大胆炙热的表白。而思嘉已经亲昵挽起他的手,“你搭在我肩上好不好?”眼睛乌亮亮,她是无所畏惧,她就是蓬勃生机。

萨沙发现自己不可能不被这份美丽的无畏生机吸引。在大脑做出决断前,他的肢体甚至已经依从这姑娘的话了:伸出手臂,轻轻搭在思嘉肩上,试探着环住。让这姑娘搀扶起他,慢慢行走。

思嘉环顾一周,这才有心情看见纳粹医生又搞了什么事:角落里还有一张床,上面躺着的双胞胎,她肯定其胳膊连在了一起。

一口气憋在胸口,她扭头。

萨沙立刻留意到了思嘉的情绪。

“这儿人太多了,碍路。我们出去透口气,没人有意见吧?”思嘉只想扶着着萨沙暂避,为了宣泄情绪,她还颐指气使。“外套呢?伤员不能着凉。这是什么医疗所?你——”她不顾萨沙的制止,指着一个党卫军,“请你去取件外套来怎么样?”

对方一动不动。

这时候斐迪南又出现了,“去取。”

“是长官!”

“我要新的大衣!不要刚被脱下来的!”思嘉继续得寸进尺。

这做主的斐迪南对着下属点了点头。“满足这位小姐的要求。”

思嘉毫无谢意,一心继续架着萨沙旁若无人慢慢走,萨沙极力不把身体重量倾斜在她身上。她则小心翼翼把另一只手搁在苏联人的腰际,护着他,防止他往那个方向摔倒。斐迪南看着这一幕,忽然想起自己的父亲老费迪南。他有严重腿伤,他是保卫国家的战斗英雄,上次战争中法国人给他留下伤痛。每逢阴雨天父亲甚至下不来那张垂着厚厚帷帐的床。他日常走路用一根普鲁士鹰头拐杖支撑,上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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