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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未生(1 / 3)

他把一直保守的秘密说出后,眼前的姑娘愣了愣,拼命眨了眨眼,望着萨沙,随后眼中迸发光彩。她笑了。这是一个云开见月明,惊喜舒畅的笑。

她笑着一股脑双手勾住了飞行员的脖子。萨沙迁就地伏低。思嘉的额头亲昵抵着他的额头,呼吸轻轻像春日蒲公英般扫在萨沙浓密的褐金色眼睫上。

“你会回家的,我亲爱的萨沙。”她喃喃耳语道,“你会回家的。一定。”

贴得那么紧,她的微微颤抖和剧烈心跳直观地传导给萨沙,令他的心脏也离奇狂跳。飞行员咽下一口唾沫,抿了抿唇,伸手也捧起了姑娘的面颊。他心爱的姑娘,眼中含笑却犹带一点泪。萨沙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捧着他的珍宝,触碰那柔嫩细腻的脸,他懊悔自己指腹太粗糙。

思嘉轻轻覆住他的一只手,牵到唇边亲吻。萨沙的气息越来越急促,虽然有人不近不远地盯着他们,全副武装的党卫军就在路旁执勤巡逻,虽然十步之外是高压电网,但人类的情愫涌动从来不在乎环境。

萨沙单手一把搂紧她,也不知道是谁——思嘉认为还是自己的嘴唇主动贴了上去。

她后来反复回忆细节却想不起来,只记得像陷入了一片金色白桦树茂密林海,阳光金褐,树叶淌着蜜,她醉了,晕淘淘彻底栽倒在那白桦树的旋转漩涡中。

怎么结束谁先必须透气她也忘了。反正飞行员的确不容易缺氧……重新意识到自己恢复呼吸时,思嘉无比嫉妒地拉着萨沙,“你,你这么吻过其他的姑娘吗?”

“没有。我从没吻过除你之外,五十岁以下八岁以上的任何姑娘。”萨沙喘气分辨,他的嘴唇上有了一点瘀痕,灰蓝色的眼睛又那么湿润明亮,坦荡一如他的心,“我没有交过女朋友。”

“那我要申请当你的女朋友,萨沙同志。”思嘉脸上也红晕未散,她舔了舔小小白牙,“按照你那边的规矩,是不是还要谁批准?”

“我批准。”萨沙温柔望着她,“你就是我唯一的女朋友。”一辈子这后缀,他压在了心里。

他们都笑了起来。连执勤的党卫军从他们开始搂抱亲吻时就忍不住朝他们注目——这个充斥着死亡和苦难的集中营里长出的玫瑰花依旧散发着浓香,引人注目沁人心脾。

当然站在窗户前居高临下远远盯着他们所有举动的斐迪南可嗅不到他人的爱情甜香。只有愤怒不甘的烈火在他心中爆燃,越烧越旺。

“能和我说说,你的家吗?”思嘉轻声细语,“我还一直没问你是哪一年出生的呢?”

月光下萨沙的侧脸如铸银,他是她的男朋友了。他牵起她的手,两人向着劳役营房的方向漫步,周围有党卫军虎视眈眈,他们却像走在莫斯科的桦树林荫下。“我的出生证明上标注1918年5月份。但实际上那是顿涅茨克儿童院收养我的日子。那座漂亮得像童话故事一般的建筑就是我的家,我不知道父母是谁。他们在我出生几天后就把我放在儿童院门口而不是丢在路旁已经证明他们尽力了。”

思嘉眼里满是吃惊和心痛。萨沙却豁达一笑,“但很幸运,我依旧有家人。悉心照看我长大的柳德米拉嬷嬷,奥克家布里斯基院长,还有和我睡在同一张床上的兄弟——也是父亲一般的奥克家院长送我去莫斯科念书,支持我从军。”

萨沙轻声说着那些美好的记忆:他十二岁曾偷了院长的猎-枪去打猎,在山林里不幸迷路最后被找到一顿好打。他和伙伴们一起砍柴,抓野兔,喂马。每当到了哪个孩子的登记生日那天,院长会点起一团篝火,拉响他的手风琴,孩子们围在一起跳舞。

“你现在知道为什么我会煮红菜汤了吧?”萨沙带着一点儿得意说,“因为我从小就看着柳德米拉嬷嬷在厨房做饭。我负责添柴打水,总是能喝第一勺汤帮她尝味道。”

那是一个思嘉未曾了解的萨沙。快活幸福闪闪发光。从一介孤儿成长为去柏林军事学院的优秀军人。他深爱这个赋予他新生的国家。

可这个国家的最终结局……思嘉忍住心酸,分别时靠在萨沙肩头垂眸,装作不知道萨沙逃走后他们此生大概再也无法见面。

仰起脸又是微笑呢。

萨沙回到营房,与同屋分享他带回来的大列巴。

“你的嘴角带着春光。”中尉挤挤眼。“显然又进一步了。”

大家都边吃边笑。“要是萨沙能把她扛回家结婚多好。”雅科夫说道,“那是个好姑娘。”

萨沙笑了笑,掩饰涩意。“我在计划和我的小姐约会,目前这个最重要。”

在这段时间,中尉和他一道摸清了机场那边巡逻的规律。他们分析断定中午的时机最好。守卫们会去吃饭,而这个时间点他们还在机场干活。选择中午偷飞机,风险难度远远小于夜晚从上锁的营房溜出来再潜进机场。

如果能在巡逻车来回的五分钟内,干掉守卫,登上某架目标飞机,启动,顺利起飞,躲过拦截机群,完成了这一系列一点儿都不能出错的环节后,他们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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