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可能都要出事了，我还在乎他的前途干什么，”比起前途，姜小米更担心他的安危，“所有人都下山了，唯独他没下山，这份罪，谁爱吃谁吃去，反正我是不会让我们家文钊吃的。”
“哟呵，现在这么关心人家，早当初干吗去了？”谭月兰开玩笑道，“你要是不和他闹别扭，说不定他就不会去山上。”
“有人要玩他，是早晚的事情，”姜小米从不把这些责任往自己身上揽，“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找到他，叫他回家过年。”
谭月兰收起那份玩笑的心思，“我不是说不让你找贺工，就是这样发出来，真的不太好，这领导还要不要过年了？”
“文钊都不能回家过年，他们过什么人？他们是人，文钊就不是人啦？”
谭月兰看出姜小米铁了心了，便道，“这份稿子，能不能发表，我不知道，我提你上交，我看看能不能让我们总编带个话，问问贺工的情况。”
报社的人脉比普通人广多了。
普通人的难就难在没有通天的本事，遇到事情只能自己吃亏。
“行，你帮我送到，其他的事情不用你管，”姜小米也怕连累谭月兰，“好好过年。”
“你还怕连累我啊，真是开玩笑，”谭月兰觉得她生分了，“我谭月兰是你姐妹，别和我说客气话，如果真是贺工遇到什么事情，我是不会坐视不理的。”
“谢了，好姐妹，”姜小米抱了抱谭月兰，这个时候有个人可以说说心里话，心情没那么糟糕了。
姜小米回到家，看到贺奶奶和子煜玩得开心。
她感觉到家里有一丝不一样，可是说不上来。
“怎么了？”贺奶奶抬头问她，“事情还顺利吗？”
“挺好的，奶奶您别担心，”姜小米低头看地上，发现有些粉尘和原本的地有点儿不一样，便问道，“奶奶，我们家来客人了吗？”
贺奶奶回答道，“没有来客人啊，你怎么这么问？”
“没事，”姜小米怕贺奶奶担忧，便不再多说了。
晚饭后，贺奶奶收拾碗筷，几次看向姜小米又欲言又止。
“怎么了，奶奶？”
“我想一会儿出去走走，在家里闷得慌。”贺奶奶说道。
“好啊，我一会儿陪您……”
贺奶奶连忙拒绝，“不用了，这一带我还熟的，我自己能走。”
姜小米也没多太在意。
但是，看到贺奶奶拿了很多吃的出门，她就上心上了。
“奶奶，你这是……”
“哦，我怕遇到小乞丐什么的，就分一分吧，做人要积德，这样才能为子孙后辈造福。”
这话好像也有道理。
姜小米不再生疑。
不到半小时，贺奶奶就回来了，手里吃的东西一样都没送出去。
她情绪很低落。
“奶奶是不是没碰上小乞丐？”
“没碰上，”贺奶奶把吃的放在了桌上，看着外头，眼神十分落寞。
这绝对不是对小乞丐会出现的表情。
“奶奶，我去哪个地方，我帮你再看看去，”姜小米试探道，“你把地方说得详细一点。”
“你去啊？”贺奶奶扶着桌子站起来。
“嗯，反正时间还早。”
贺奶奶眼神黯淡下来，默默地坐了回去。
双唇抿成一条线，现在是想着什么。
“小米，文钊回来过了，”半晌后，贺奶奶才说道，“他看着你出门才来的，就是为了不让我担心，可我见了他，我还是担心，为什么他都下山了，还不能光明正大地回家呢？他该不会是犯事了吧？”
难怪姜小米感觉怪异，看来不是自己感觉出错，而是贺文钊真的回来过。
“文钊不会犯事，”姜小米相信贺文钊比相信自己还好坚定，“我去找他去，奶奶，你管好门。”
“这些吃的都带上，我怕他饿肚子，”贺奶奶说道。
姜小米把吃的全部都带上了。
出门没多久，一辆车的车灯照得她睁不开眼睛。
她停了下来，汽车也停了下来。
“上车，小米，”谭月兰探头出来。
姜小米连忙小跑过去，上了车，“月兰，文钊回来……”
“先别说话，我带你去个地方。”
汽车开去了报社。
姜小米下车后发现报社没有一盏灯亮着。
“月兰，你这是……”
“你看看那是谁，”谭月兰下了车，朝着一个方向看过去。
姜小米的眼睛已经适应了这个环境，所以很快就认出来人是贺文钊了。
“我没想到你们俩想到一块去了，”谭月兰叹道，“接到贺工电话的时候，我是不相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