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肆之一贯做事痛快利落,奉行今日事今日毕,就连找人报仇也是如此,所以报警的动作干脆利落,也不怕被人知道了议论这件丑事。
他刚表露完身份,村长两股战战、几欲逃走,忍不住后退几步,却不小心跌倒在地上。
“嘭——”
两扇木质大门被踹开,一群身穿浅蓝制服、手持武器的人冲了进来,为首的楚队长一脸复杂,他和村长还是老相识。
“老祝,你糊涂了?!!!”为了一点钱去算计大老板,现在好了,一世英名化为乌有,以后还不知道要被村子里的人怎么戳脊梁骨笑话呢!
“楚队长,这事我也看明白了,是村长一个人干的,你把他带走就好了。”
沈肆之脾气好得离谱,甚至还主动替祝正德求情。
楚大队长讶然,他从警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有苦主替坏人求情的。
但楚大队长转头看见祝正德鼻青脸肿的脸,他嘴角抽搐,觉得沈老板愿意放过他真算是有良心了。
铮亮冰冷的手铐往村长腕上一扣,村长瞬间跟老了十多岁似的,他低头往外走,瞥见祝正德呲着个大白牙,劫后余生般抚着胸口呼气。
村长眼皮跳了跳,他侄子怎么会这般天真?
而沈老板看似是在放他一马,可村长却是不信的。
毕竟将祝鸢带回来的人是德子,一路上威胁逼迫祝鸢的人也是德子,沈老板会那么好心的不报复德子?
灰暗破败的土院里,每个人都一脸沉重、严肃,只有站在沈肆之旁边的女人没心没肺抿嘴笑得跟朵花一样。
都怪这个女人!!
村长重重阖眼,深吸一口气,一口牙都要咬碎了。
明明她的丈夫是个有钱的大老板,为什么不说?非要假装自己丈夫是一个穷苦的小混混。
村长已经不敢想祝正德会遭到怎么的报复,他不敢指责沈老板的任何不是,毕竟男人有钱不说,手段亦是果决。
一切都是因为祝鸢不是吗?
是她故意隐瞒丈夫的身份,以至于造成这么大的乌龙,甚至村长都不敢想,今日之后,他的女儿祝春花又能嫁到哪个好人家去。
村长满眼愤恨怨毒,他冲祝鸢大声谩骂,似乎要将一切原因都归结于她身上。
“祝鸢,你个恶毒、烂了心肠的女子,你就是故意的,德子去找你的时候,你为何不说话!”
“为何不告诉我,你的丈夫就是沈老板?!!”
村长像一头暴怒的狮子,甚至他脑海里开始阴谋论,越骂越愤怒,没忍住将所有人都骂了个遍。
“……祝正德你个蠢东西,村里漂亮闺女那么多,你想娶谁不好,怎么就非要娶老朱家的闺女!”
“你个憨蛋!”村长口水唾沫满天飞,狠狠唾弃,“还不跑啊?真以为沈老板会放过你啊!”
“还有你祝鸢,你和你父亲祝全福一样,都是自私自利的人,你嫁给了沈老板,让咱们村里的人沾沾光又能怎样?”
“……沈老板,我算是看出来你了,你也不是什么好玩意,买房买地皮,还不知道是要干什么坏事呢!就算你有钱,你一个混混哪里能搞到这么多钱?”
被沈肆之带着坐在石凳上的女人看他,村长骂她时,祝鸢没恼。
可听见村长无理取闹辱骂沈肆之的时候,祝鸢也不知怎的,心里突然冒起一团火来,莫名的心里发涩发堵。
就连祝正德、祝春花等人亦是,他们站在阴影处恶狠狠的瞪祝鸢,却又在沈肆之看他们时,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楚大队长冲手下人一挥手,警车后排车门已经打开,甚至村长的大半个身子已经探入车内,身后传来一道女人声音。
“我有话说。”祝鸢走过去,她认认真真的打量这个记忆里慈善公正的老人,“我终于知道我爸为什么急着逃出村子了。”
村长骤然抬头,脸色顿变,原本祝全福离开村子、扎根在城里是件大好事,可让村长愤恨的是,他叫祝全福帮衬,哪怕帮不了整个村子,帮帮他也好。
譬如帮村长开个小饭馆什么的。
可祝全福竟不愿意!
但凡祝全福能伸只手,村长相信自己也能脱离贫困,奔向小康!
祝鸢盯着他的眼,眼神坚毅、坦然、势不可挡,“你有什么资格骂我丈夫?”
“他给的钱少吗?你管他要做什么,钱货两清,你可以拿着钱到城里买大房子住,也可以拿着钱到城里干点小买卖,城里人有钱,干的好说不准能挣得比种地还要多。”
“卖地或是卖房,他有强迫你吗?”
女人犀利的语言将村长虚伪脸皮彻底撕碎,村长脸颊垂肉猛得一抽。
“他做错了吗?给出的价格不合理吗?”
“您可是一村之长,为了给祝正德多搞点钱,连逼迫小媳妇伺候大老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