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赵阅吃过早饭就来到了审讯室,透过玻璃见谭松还趴在地上小声背书,就问老高:“你就没上点别的手段?”
老高打了个哈欠摇摇头说:“用不着了,谭松那个同伙王华抓起来后已经交代了他也有参与,卷宗在桌上,你看看吧,我先回办公室睡会,首长来了记得喊我啊。”
“行,那你先去休息,我看看。”
赵阅说着就坐下拿起卷宗看了起来。
过程不复杂,那天军火公司去验货时候被王华看见了,他也没当回事儿,就告诉了谭松。
谁知道这个谭松脑瓜子一转就想出来把废品转移到良品里面,再把良品放废弃品里,到时候销毁时候拆点卖几支,剩下的自己收着,万一用得着呢。
于是趁着中午吃饭时候一人放风一人去厂长室偷了小仓库钥匙印了个模子,之后谭松拿出去请他爸在别的厂的朋友把钥匙做了出来。
至于他这个朋友为什么这么配合,因为谭松说了,反正东西卖出去了,买方也不一定退货,就算退货了军火公司肯定找的也是厂长的麻烦,到时候他们再振臂一呼,把厂长拉出去批评教育,然后厂里说不准就他们说了算了。
剩下的也不用说了,赵阅只能感叹他们无知者无畏。
合上卷宗,来到一号审讯室,见谭松还在小声哔哔,就皱着眉训道:
“行了,你的小伙伴王华已经交代了,你就别在这念叨了,趁还有时间你就想想行刑之前如何面对你的父母吧。
昨晚没逮你回来时候我也了解过了,你父亲也是厂里老人了,也为厂里做了不少贡献。
孙厂长评价你父亲憨厚老实,我甚至记起来当初造武直时候他就在我旁边打磨零件,跟我们一起没日没夜的熬。
可是你…你怎么就一点也不像你父亲呢?
来,现在没人,你把头抬起来,告诉我你到底怎么想的?”
谭松颤抖了一下,闭上眼睛沉默了一会才开口说:“我没认为我错了,要是咱们厂也像别的厂一样我会做这种事儿吗?
赵所长,外面的情况你比我了解,别的厂都能这样做为什么我们不行?就因为我们厂是军工厂?可是有不少军工厂也停了啊。”
赵阅点着一根烟走过去塞他嘴里,背着手回到座位上回答:“我就跟你说点你能听懂的吧,因为军工厂生产的东西事关外汇,所以它就不能停,停了我们研究所就没钱发展了,你明白了吗?”
谭松几口把烟抽完,扭头吐了烟头,嘲笑道:“就这?赵所长,您思想有问题啊,您不学习光惦记…”
“闭嘴,我不跟你掰扯别的。”
赵阅沉着脸说:“你想想有什么要跟你父母说的吧,一会就给你拉靶场去了,现在我不管你之前做了什么,就看你是军工厂子弟的份上,你想一下想吃点什么好的,我让人给你做,吃饱了再送你上路。”
谭松又把眼睛闭上了,赵阅等了半天还以为他没话说了,就不想再跟他磨叽,站起来刚要出门就听他说:
“赵所,我还是觉得我没错,你们要想给我毙了就毙了吧,我无所谓,断头饭我也用不着吃,破四旧嘛,这世上哪来的什么饿死鬼。
至于我父母,我也不见了吧,子弹费您也别管他们要,我兜里有钱,都交了,您爱毙几回就毙几回。
我朋友王华是受我诱惑才做这事儿的,不过他也没做什么,一切都是我在主导,他那边希望您能从轻发落。”
说到这谭松停顿了下,深吸一口气哀求道:
“赵所,我的事儿跟家里无关,他们都不知道我做了什么,您就看我父亲是厂里老人的面上别让他们受我影响行不?”
听了这话,赵阅转过头又给他点了一支烟,还把剩下的都拆开放他眼前,做完这一切临出门时说了一句:“你父亲那边你就别操心了,抽完了就上路吧。”
谭松面露感激,弓起身体用力的磕了一个。
出了审讯室赵阅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亏他还一直以为他们的一亩三分地不受影响,还沾沾自喜来着。
可是现实给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他们的这一亩三分地不出事则罢,可是一出就是大事儿。
昨晚于所说的没错,幸亏买家是小蒙子人,他们又误会了,要不然就赔去吧,也不知道那见底的外汇储备够不够赔。
想到这他对王虎说:“虎子,你说这个谭松他真没感觉自己做错了吗?”
王虎考虑了一会说道:“我看他眼神儿和表情没一丝后悔,他可能真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他这种人当初就不应该上班,不上班也就没这种事儿发生了,在外边随他怎么整。”
“是啊,他要不上班说不定还能自己拉个队伍当个头头,算了不说了。”
赵阅叹了口气就往办公室走,走到半路遇见了于所和老王老房,就先把卷宗说了一遍,然后继续说:
“于所,一会您开个枪决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