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航上红色的地址,陈沉思考着他是什么时候知道她家的地址的。
那是宋觅知第一次来派出所,是一个初春的下午,快到下班的时间,大家都忙碌着收拾东西,所内的院子内是一片橙色的夕阳,而她就是这样来的,温柔美好的好像不是凡人。
脸上挂着恬静的笑容,礼貌又周全地跟门卫打了招呼,随后便坐下一动不动地开始发呆。
刚来也不言不语,只是静静地坐着。其他人以为她受到了什么伤害,无法诉说,便让一个所内的一个女孩子去打听。
同时所内的其他人追踪着她的信息,叫什么,家住哪里。
明明那个时候不关他的事情,他还是假借着接水的缘由看到了。
一张一寸照片,和下面的地址。本想看名字,结果因为他人的遮挡,只能记住下面的地址。
那个时候他也在奇怪,明明上学的时候他记忆明明不好,一篇课文背一个星期也背不下来,那一长串的地址好像印刻在脑海中一样,久久不忘。
末了,只能感叹一句,原来她住在哪里。
现在看着导航上的地址,他还是在庆幸,幸好他记住了。
晚上十点,整个沈宁市都安静下来,三行道的大马路上久久看不见一个车辆。在这样的道路上,完全可以加速行驶,但是陈沉却不敢,依照着平稳又缓慢的速度前行着。
如果前面有减震带,恨不得把速度放到十几码的,恐怕惊扰了身后的人。
宋觅知上车后还有些呓语,没过一会儿彻底陷入了睡眠之中,陈沉透过后视镜看着熟睡的人,心里紧张又怅惘。
他和她的交集,恐怕也只能止限于今天了吧。
车速不快,也在十一点前到了地方。陈沉呆坐了一会儿,才起身下车。
拉开后座,俯身喊道:“小姐,小姐,到家了醒醒。”
宋觅知因为趴在后座上,睡的并不沉。刚刚准备睡着,耳边就听到闹人的声音。
“到家了,你还能走吗?”
家?回家?刚一听到这个词语,宋觅知脑海中都是杨平的叫骂声。
“不,不,我不回家。”宋觅知条件反射的抓紧后排的座椅,不肯放手。
“不想回家?”
宋觅知委屈地点点头。不想回去,杨平一点也不心疼她。
看见她的反应,陈沉的心脏像是针扎的一样,“受委屈了?”
宋觅知还没来得及点头,眼泪都流了下来。
陈沉简直不敢想象她究竟受了多大的委屈,才能把那样一个恍如朝阳般美好的人这样哭泣。
陈沉不知道怎么哄女孩子,只能僵硬地说着:“不哭,不哭。”
本以为会止住眼泪的人哭的更凶了。她不像别人那么歇斯底里地哭,只能红着眼睛默默地流泪。
陈沉的心脏都要停止了,想要用手给她擦眼泪,临到了才想起自己手指粗糙,她那么细嫩的皮肤怎么能受得了,只好拉了拉衣袖,边擦边说:“没事,没事,不想回去就不回去了。”
好大一会儿宋觅知才停止了哭声,看见她冷静下来,陈沉说:“那你去哪?”
宋觅知没有言语,好像在思索。
等了半晌,没有回答,陈沉看见后,又一阵心疼。连朋友都没有几个,到底遭受了多大的委屈。陈沉一时之间又不知道送哪,下意识地问道:“要不然去我家?”
宋觅知扭过头来看了一会儿,随后又点点头。
去哪里都行,只要不回家。
等话说完后,陈沉才觉得自己荒唐,怎么能这样说。想要反悔,后座上的人已经熟睡。
陈沉只好重新启动了汽车。
陈沉住的地方离东平派出所不远,三四公里,平常他为了运动直接跑步过去。
到了地方,陈沉才觉得自己紧张,就这么把人带回来了。
其实以往的案子,因为罪犯的特殊性不是没把犯人带回家的先例,但是她却不一样。
解开安全带,陈沉轻声喊道:“醒醒,到家了。”
宋觅之睡了一路,这儿人也清醒一点,她含着嗓音点点头,随后挣扎着下车。
她以前是真的没有喝过这么醉过,到了这会儿意识还不算清晰。
一想到家,就想到宋母恨不得立马让她找个男人结婚她就愤怒,又不是配牲口,随便一个雄性都行。
今天为什么心情不好,还不是因为没有好的男人。
越想越气,这天上怎么就不能掉落个男人送给她。
陈沉的小区老小区,他的房子在四楼,宋觅知喝得全醉,即使睡了一会儿也仅限于脑子清醒了一点,身体完全不动。
陈沉索性背着对方上了四楼。
到了门口,陈沉把她放下来,一手去拿口袋的钥匙,一只手搀扶着让她倚靠在墙壁上。
宋觅知半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