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才道这青鸾居今日怎的这般热闹呢,原是皇叔啊!”
襄王背着手摇着扇子自房外探了个头进来,像是看热闹才发现周瑾川他们一般,一阵讶异。
而天字号旁边的厢房里,原本伸长了脖子凑热闹的权贵们见着襄王也出现在此处,更是恨不得站到天字号的厢房门口去,想瞧瞧这闹剧要怎么发展下去。
“呀,江姑娘也在啊,怎的这儿乱糟糟的?”
襄王一眼扫过跪在地上的掌柜和小二,随即又看向手背一片通红,站在一旁的江幼宜,笑眯眯问道。
“襄侄儿,你这青鸾居的掌柜倒是个能言善辩的,你来的正好,省得本王让随风找你去,你瞧瞧罢,冲撞了本王和江姑娘,这事儿该怎的解决?”
周瑾川却懒得跟他含糊其辞,开口道。
襄王摇着扇子的手一顿,脸上的笑意僵了僵。
他是青鸾居背后主子这事几乎没人知晓,皇叔是如何知晓的?
一时间襄王心思百转,他下意识想否认:
“皇叔这是什么话……”
“周襄,想来刚刚江姑娘的话你也听到了,莫不是现如今本王这个皇叔你也不放在眼中了,便想着用这小小青鸾居来羞辱本王?本王如今没什么耐心,若是今日这事你解决不了,本王不介意让这青鸾居换个主子!”
周瑾川沉着眉眼看向襄王,眼中的威胁之意过分明显。
江幼宜自襄王进来后便不再说话了,只行了个礼就站在了一旁,神色淡淡也不知在想什么。
掌柜的跪在一旁瑟瑟发抖,他心下如今是悔恨交织,早就听闻曜王喜怒无常,原想着他不去触这个霉头就好了,谁知这姑奶奶也不是个好惹的,三两句话就将他架在火上烤了!
襄王听见周瑾川这样说,脸上的笑意也挂不住了,他收起手中的扇子,看了一眼江幼宜,道:
“皇叔多虑了,侄儿自小便敬重皇叔,又岂敢不将皇叔放在眼中?你们听好了,今后皇叔若再在青鸾居设宴便如同本王设宴,这些不长眼的冲撞了皇叔便是不将本王放在眼中,一律拖下去杖毙,可听明白!”
襄王目光沉沉地看向跪在地上的掌柜和小二,怒声道。
“是是,小人一定记牢,王爷息怒,王爷饶命啊!”
掌柜连连求饶,额头一下又一下地磕在地上。
小二也跟着一同磕头求饶。
“姝儿!”
江暮渊和公孙修从紫微殿出来便一同往青鸾居来,才到便看见双儿站在门口,神色着急忙慌的,一问才知道是江幼宜手被烫伤了,如今还将襄王都给引了过来,两人便匆匆跑上来,直到挡在了江幼宜面前,才来得及向周瑾川和襄王行礼:
“文羡(正之)来迟,还望曜王爷勿怪,襄王爷安好。”
周瑾川没多说什么,只朝他们颔了颔首。
随即江暮渊便转头看向江幼宜捂着帕子的手背:
“伤的可还严重?”
江幼宜摇摇头,轻声道:“用冷水冷敷了一会儿,如今已经不大严重了。”
江暮渊和公孙修的闯入让襄王的神色缓和了许多,他又恢复了笑眯眯的模样,看向站在江暮渊两人身后的江幼宜,道。
“江姑娘,今日之事实乃本王过失,这二人等会儿本王便命人将他们都杖责一百大板,再给你送上几瓶治烫伤的平润膏,你今日是皇叔的贵客,也就是本王的贵客,今后若是再来青鸾居,吃食都给你免去一半银钱,你看如何?”
一百大板,不异于将他杖毙。
原本还以为逃过一劫的小二听见襄王这话脸色一下变得煞白,他面色惶恐地跪爬到江幼宜面前,扯着她的衣裙砰砰磕头:“贵人饶命啊贵人,小的真的不是有意的,贵人饶命啊,我家,我家就我一个儿子,我不能死啊!”
掌柜也对着她惨声求饶。
江幼宜不由皱了皱眉,她暗道襄王不愧是上一世坐上东宫之位的人,手段之狠辣还真是一般人不能企及,若是她今日同意了他的提议,那明日皇上的案头上定然又会多出一条弹劾他们将军府和曜王的理由,这一石二鸟的招数倒是让他玩的如鱼得水了。
江暮渊欲说些什么,却让江幼宜暗暗拉住了袖子。
此时外面已经隐隐约约多出来一些不满的声音了,又加上房中掌柜小二嘶声求饶的声音,江幼宜哪里能如襄王的愿,沉声道:
“襄王爷此举怕是不妥,臣女被烫伤了手,原也只是想要一个合理的解决办法,王爷这惩戒怕不是太重了些,若是传出去岂不成了臣女的不是了?”
襄王倒是没想到江幼宜这般聪明,一下子就明白了自己的意图。
“嗤。”
侧方传来一声嗤笑。
“本王原以为襄侄儿会如何解决这件事呢,如今看来倒是本王高看你了。”
周瑾川抱着臂,神色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