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王离开,厢房的门也就关了起来,全程吃瓜的权贵们瞥见襄王阴沉着脸离开,天字号的门也关上了,也不好再伸着脑袋看热闹了,纷纷都关上了厢房的门窗,好好吃自己的酒去了。
“姝儿,可还有别的地方伤着没有?”
待到房中没了别人,江暮渊才拉着江幼宜左看看右看看,问道。
“无碍,只是伤了手。”
江幼宜摇头。
楼下受罚的二人已经没了声响,这回小二的动作很快,不到一盏茶时间便有小二来引他们到另一间天字房去了,有了这一出闹剧,青鸾居上下没人再敢怠慢他们,直至他们离开,青鸾居上下的小二都恭恭敬敬地给他们送上马车。
……
皇帝中毒一事除了周瑾川和两位医正知晓以外,便没有别的人知道了,就连太后都以为他只是气急攻心,给气晕过去了。
这事就这样被压了下来,皇帝昏了两日才醒来,只是一醒来便气得将喝药的玉碗都砸了出去,最后还是在几位医正和皇后、白绛璃的劝说下,才堪堪将脾气压了下来,随后召来了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卿,叱令他们将下狱的方御史彻查,还下旨将京中散播流言的几位大人的夫人都严惩了一番,又借着安抚的名义给江幼宜送了几箱的金银珠宝,最后这场闹得沸沸扬扬的流言才堪堪止住。
前有曜王说江三姑娘是他的救命恩人,还在青鸾居闹出那么大的动静,后又有皇帝龙颜大怒,为他下旨严惩了好些闹事的官员家,此前一直低调不经传的忠勇将军府一时间让京中权贵都侧眼了几分,所有有关江幼宜和周瑾川的流言都消失殆尽,没有一人敢再在明面上讨论有关他们两人之间的事。
而承王和襄王等一众原想看好戏的皇子们也没敢再有什么大的动作,一时间京中风平浪静,京中原本对江幼宜指指点点的姑娘们如今也对她敬而远之,惹不起,她们还躲不起吗!
而方御史在大理寺卿和刑部尚书的调查下,发现他在地方任刺史时除了官商相护、私卖官职等恶劣不堪的事情之外,还有过私开盐矿和虐杀家奴的情况,经过两位大人的上报,方御史最后落得个秋后问斩的结果,一同问斩的还有他族中三百七十五位男丁,而所有方氏女眷皆流放西南边境,终生不得返京。
没了流言,江幼宜感觉自己的耳根子都清净了不少,得闲的日子里除了找齐泠便是往夏侯繁音暂住的宅子里跑,与她们对对诗作作画,日子过得好不清闲快活。
而这样清净的日子维持到了九月中旬。
皇帝的身子一日比一日好,看起来比他之前还要好上几分,皇帝身子爽利了,宫中的嫔妃也高兴,太后也高兴,因为周瑾川日日往她宫中跑,还给她带来了许多有趣的玩意儿,还借着这些玩意儿向她道歉,只是她还是不忘召些适龄的姑娘进宫来,明里暗里地催他相看合适成婚的姑娘……
今年的秋狝来的比往年都要迟,一是因为皇帝的身体还未好全,二是今年京都的雨水比往年都要充足,皇城周围的护城河河水大涨,冲垮了周围村庄的庄稼,钦天监为此还算了一卦,结果并不乐观,卦象上显示国基不稳,明年或有天灾之相,劝皇帝尽早考虑立储一事。
有了钦天监的进谏,朝臣们也开始日日为着此事展开激烈的讨论,讨论了近半个月也没有任何的进展,因为皇帝并没有属意任何一位皇子为储君的意思。
直至秋狝一事提上日程,皇帝将此事交给承、襄两位王爷一同安排,朝堂的局势一下子就变得微妙了起来。
九月十八,在祭天仪式过后,皇帝带着太后、嫔妃、侍卫、朝臣们浩浩荡荡离开了皇宫,往围场前行。
从京都到围场要五日的路程,沿途设了二十余个行宫,此次出行的皇室宗亲比往年都要多,加上各种将军士兵,前往围场的王公贵族加起来竟多达八千人,规模与前朝规模最大的花凉秋狝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而此次跟随前行的臣子们只要是五品以上的都可带上妻儿一同前往,因着人数众多,这次的队伍只能分为三次缓慢前行,原本要五日的路程硬生生多走了三日,直到九月二十六这日,大部队才完全到达了围场。
围场在京都的西北边,占地近万亩,围场再往北便是蒙古国。
在皇帝来到之前,襄王已经命人将营帐都搭建了起来,大大小小的营帐林立在地势偏高的平地上,以皇帝的大营为中心,东西两边是六部和两位丞相的办公营帐,皇后、太后和各嫔妃居住的营帐,此外则是各品朝臣的营帐,营帐林立,远远看去像是一个小小的皇城缩影,令人望而生畏。
此次的秋狝,江沨与江亦白都忙得很,只能由顾氏带着江暮渊和江幼宜兄妹俩跟在大部队后慢慢往围场而去。
在路上一连奔波数日,江幼宜坐马车都要坐吐了,奈何她又不太会骑马,只能在坐马车坐累了之后骑在马上让江暮渊牵着马一点点地走,直至第八日,他们终于看见了围场边缘的营帐。
等众人都休息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