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大的志向。”
身后冷不丁传来低沉又磁性的声音。
宋豪转身瞧见是荣洵,扭头就溜,“饭也吃了,我就先走了!”
宋晏欢也摸不准他听见自己与宋豪的对话多少,便没先开口,毕竟结婚这一话题,对她来说还是太陌生。
荣洵走到她身旁,顺着视线往外望去,“霍殷新得了一幅莫奈的油画,要不要去看看?”
宋晏欢回头,眼里罕见地带了几丝期待,耳间一抹水滴形的紫翡随着她的举动摇曳,晶莹剔透,冰清玉洁。
“走吧。”
房间内,一幅小小的油画挂在墙面上。
“我虽极少收藏油画,但你还真别说,这笔触太牛了。”
霍殷素日里只对中式传统书画感兴趣,这从紫园的装修风格以及他的日常穿着中不难看出。
宋晏欢细细端详,听闻此话,不由得开口。
“这幅画应该是莫奈晚年所作,幼时学画,我舅舅送过我一幅他的早期画作,色调更偏柔和,笔触也更为细腻,但这幅画的用色十分大胆,线条明显更含了情绪。”
荣洵没学过画,虽有鉴赏能力,但并没开口,只默默地站在她身后。
“这应该跟画家的经历有关吧。”霍殷接话。
宋晏欢点点头,“莫奈出生富商之家,却与洗衣工的女儿卡米尔结了婚,他父亲反对,因此不再对他经济支持,那段时间有卡米尔的陪伴,他的画作充满了温馨与柔和。但后来他结识了艺术赞助商的妻子爱丽丝,爱丽丝为他提供了经济支持,于是他出轨了。
后来卡米尔生病期间知道此事,拒绝吃药,最终32岁便香消玉殒,爱丽丝成了莫奈的第二任妻子。在卡米尔死后莫奈才陷入无尽的后悔之中,整日沉溺作画,可惜他所有怀念卡米尔的画作都被爱丽丝给毁了,于是晚年的他便种下了一片睡莲池,以此缅怀卡米尔。”
“所以这应该就是他怀念卡米尔时的作品了。”霍殷补充。
她伸出手,细细触摸画上的纹路,感受着那些起伏堆叠的颜料摩擦肌肤所带来的微妙之感。
“卖吗?”
她忽然扭头看向霍殷。
霍殷顿时回过神来,“不卖,你可千万别硬抢啊。”
上次她顺走一枚古币就算了,这可是莫奈的画作,要进他的收藏室的。
“我就问问。”宋晏欢放下手,微笑。
“那可说不准啊。对了荣洵,帮我个忙呗。”霍殷一把勾住荣洵的脖子。
荣洵面无表情地将他的手拿下,“说。”
“我有个朋友,学钢琴的,想进俄罗斯那什么乐团来着,就是你赞助过那个……”
“娜莎乐团?”宋晏欢问道。
“对对,就是这个。”
“男的女的?”
“女的。”
宋晏欢来了兴趣,“有情况啊殷哥。”
平日里都是直呼大名,听到“哥”,就知道调侃时刻到了。
“能有什么情况,我也是在音乐会上碰巧认识,好像家境不太好,茱莉亚音乐学院全奖毕业,是个人才。”
“茱莉亚毕业的?那进大学当老师也绰绰有余,为何要跑去俄罗斯的乐团。”
“人家就是情怀吧,搞音乐的进个乐团玩儿,可能就跟你们画家办画展一样。”
荣洵单手插兜倚着墙,漫不经心地看向霍殷,“我前几年就停了赞助,你要追她,不如专门为她组个乐团。”
霍殷瞪他,“我什么时候说我要追她了?我这是惜才懂吧,惜才。再说了,人家那浑身不为功名利禄低头的劲儿,估摸也瞧不上我。”
宋晏欢抬起手欣赏自己腕间的一抹冰紫,随意开口,“这样吧,你问她愿不愿意留京,我可以让她进帝都的乐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