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什么事?”
宋晏欢开门见山。
郁谦扶额,“你急什么?先坐下歇息会儿。”
她优雅坐下,任由郁谦亲自给自己倒茶,“约克家的游轮行你怎么没去?”
郁谦手一顿,嘴角勾起完美的微笑,“还是说正事吧。”
宋晏欢端起茶杯,茶香热气腾腾地萦绕在鼻尖。
“这才对嘛。”
几声泠泠之音后,一曲琴音缓缓结束,旗袍女子站起来,朝几人微微鞠了一躬,从后门离开了。
“看看这个。”
郁谦进屋拿了一个文件袋出来递给她。
文件袋很薄,打开不过几张轻飘飘的纸,然而当看清上面的内容时,宋晏欢骤然感觉手腕有千斤重,白纸黑字都拖着她的五脏六腑下坠。
检验标本之间dna不匹配程度较高,不具备血缘关系。
姓名是,谢琛,宋晏欢。
日期是,二十几年前,她出生的第二年。
思绪拢杂,脑袋里浆糊一样,她愣在那,哪怕有千言万语,此刻却发不出声。
她有很多想问的,譬如,谢琛为何会在她小时候做亲子鉴定?
再譬如,她母亲与谢琛是什么关系?
“你没事吧?”郁谦倒了茶水给她。
她摆摆手,将文件递给柳青,“能查到吗?”
她前言不搭后语,然而柳青接过来看了一眼便明白她的意思,“年代久远,但没问题。”
“去核实。”
“是。”
宋晏欢深吸一口气,看向郁谦,“谢琛……为何会……”
亲子鉴定。
她实在是说不出口。
郁谦叹了口气,“上一辈的事我哪知道,我倒是帮你打听了谢琛这个人,他出身谢家本家,家中排行老二,他大哥现在的职位你知道吧?但二十几年前,谢琛曾在研究所工作。”
“按理说他一个贵家小公子,上头有大哥顶着,大可不必这么辛苦,以前研究所什么环境你也清楚,他一个细皮嫩肉的小伙子不知抽了什么疯非要去,谁知道去了家人就联系不上他了。”
“谢家动用人脉去打听,却连上头也三缄其口,只说人没出事,具体任务涉及机密。”
“反正从他那段时间的行动轨迹来看,不太可能跟你母亲有交集,但以前认不认识就不知道了,毕竟谢琛小时候也在竹泉院待过。”
“他正好是你两岁那年辞职的,好像是任务完成了就不干了,之后天天投资些实验室。”
宋晏欢却觉得不对劲,“按你的说法,假使他幼时与我母亲相识,但在研究所这几年二人就没可能见面了?”
郁谦摆摆手,“这不可能,他去的是什么地方干的什么事,现在都没解密,当年就算是家属,也只得每月收到一封信,连个电话都打不了。”
这么高级别的秘密任务,连谢家人都联系不上他,更何况别人?
“有件事。”宋晏欢放下茶杯,神色晦暗,“谢琛家中,收藏有我母亲的胸针。”
郁谦惊讶,“你去他家了?你偷溜进去的?”
他觉得后者可能性比较大。
“他家清洁工。”柳青接过话。
“收买了?”郁谦不信。
谢家的佣人,不该如此没……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处,蛇打七寸,一招毙命。”
他有些意外地挑眉,“你回国这两年……是仙女下凡考察人间百态了?”
居然连人心都能琢磨透。
人心,是最好掌控也是最不好掌控的了。
宋晏欢看着桌面小水池中的两只鱼苗,都说鱼的记忆只有七秒,究竟是真的只有七秒,还是只愿意回忆起七秒呢?
“一方天地,有一方天地的活法。”
鱼儿换了水,不愿适应,不愿将就,便只能淘汰。
郁谦点点头,“对了,我可得提醒你,你未婚夫家对你的背调有点太过于详细了,连美国都派了人来。”
宋晏欢猛然抬头,与柳青对视一眼,二人均看到了对方眼里的震惊与意外。
“什么背调?”
“你不知道啊?我以为国内婚前都会背调,就没当回事。”
她皱眉,“荣家的人来多久了?”
瞧见她的反应,郁谦也意识到了什么,严肃起来,“一周了,关于你在美国期间的所有——包括住处的日常用品购买清单。”
宋晏欢陡然头皮发麻,自己真是太不了解荣洵了。
他要是问她——她不会瞒着,但他派了人来,就说明不信任自己。
查得这么深,真的只是婚前背调,还是另有隐情?
事关宋家,她不能坐以待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