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久久沉默。
“你怎么想的?”郁谦开口问道。
她有些仲怔,“……不知道。”
思绪在百转千回后,刹那短路,大脑一片空白。
他在好奇什么?他在查什么?
为什么不告诉她?为什么要背着她派人来美国?
难道说,是因为游轮上孟盺的那一番话?所以,他也想知道,为了宋家,她做了什么龌龊事,对吧?
不,应该不会是他。
他对她这么好,送了她这么多东西,还求了婚,跪了祠堂,给足了宋家面子,不是他。
是他父母。
婚前背调,她理解,但这往往只是走个流程,像这样详细的桩桩件件都查清楚,不是背调,是审查。
是在找什么。
找她的父亲吗?
“来的人……有没有查过我的医疗记录?”
“你体检不都是去你家在瑞士的实验室吗?他们不可能拿到。”
也是,她不禁嘲笑自己真是晕了头。
“还查了些什么?”
郁谦沉吟,“你的所有,但他们查得太细致了,进度不快。”
“找找他们现在在哪。”
“行。”
“说不定,我来见你他们也知道。”
宋晏欢一直怀疑谢琛与母亲的关系,从谢琛二十多年前的亲子鉴定来看,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母亲,定然是与他见过面的。
但当年谢琛究竟去干了什么,她查不到。
比起荣家的举动,她更关心的是谢琛这个人。
她不是坐以待毙的人,但事到如今她也不想隐瞒荣洵什么——他若是查到什么了,她承认便是,总之,做过的事她认下,亦不后悔。
这次来美国,她只告诉他,自己是处理家族业务。
走一步算一步吧,人生在世,又有谁能真正的得偿所愿呢?大都是在满盘算计中垂垂老矣罢了。
……
曼哈顿,宋晏欢住处。
“但我不得不说,你跟荣洵订婚后,宋豪的仕途顺利了不是一点儿。”宋涟修长的美甲绕着自己的金发打圈,“荣茂威处处照顾他,听说这回回京还念叨呢。所以啊,忍忍吧,千万别离婚啊。”
宋晏欢无奈扶额,“婚都没结,哪来的离婚。”
“我这是忠告啊,想想荣家带来的好处,他父母要调查你就调查呗,哪家没点儿龌龊事啊,你要真是个小白兔那他们才该哭好吧?”
这话……倒也没错。
日后荣家的当家主母若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白莲花,那荣家父母才该慌张了,没有城府手段的人当了荣夫人,只会将荣家拉入深渊。
宋晏欢神色复杂,“查得如此细致,或许,他们是在找什么?”
“找就找呗,他们找到了总得先整理再交给荣家吧?”宋涟意有所指地挑挑眉。
宋晏欢手一顿。
是了。
就让他们查,也让她看看,这群人究竟在找什么?
若是找到了不该找到的东西……这里她比荣家熟,处理起来,想必不是难事。
敛下思绪,她看着落地窗前的奢石圆桌,上面放置的霁色珐琅彩花盆与润白蝴蝶兰相得益彰。
“若是他们找到了不该找的,还要辛苦你去处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