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鸳来到寻芳阁,柔则七个月的身孕,显得大腹便便,似乎是为了见她,施了厚厚的脂粉,然而仍掩不住眼下的乌青之色。
“姐姐,不过几月不见,你怎么……”文鸳略带焦急的上前握住柔则的手。
柔则轻轻抚了抚文鸳的头发:“好纾纾,本来今日已经着意打扮了,没想到还是被你看出来……”
“可是府中事杂,姐姐操劳过度?如今你孕中身子重?为何不让宜修姐姐一起协理?”文鸳问道。
柔则答:“宜修自然是好,只是如今弘晖刚刚受伤,她得多花些心思照顾……加上最近局势……罢了,这些何必与你这小姑娘说,这府中许多事,还是我亲力亲为,放心些。”
文鸳道:“那你身子可有恙?可请太医来看过了?”
柔则道:“你放心,王爷差点就把太医拘在府里日日请脉了,我如今只是略有疲惫,其他一切都好。”
正谈话间,寻芳阁外忽然传来了脚步声,紧接着门帘被掀起,一股冷风夹杂着雪粒灌入屋内。胤禛高大的身影首先映入眼帘,他身后跟着温婉的宜修和略显瘦弱的弘晖,三人一齐踏进了这暖意融融的寻芳阁。
文鸳见状,依着礼数给诸人行礼。弘晖一见到文鸳,黯淡的眼眸中难得闪烁出一丝光芒,他挣脱了母亲的手,朝文鸳奔去,口中欢快地喊着:“纾纾姨姨……”
文鸳张开双臂,稳稳地接住了扑过来的弘晖。她听见弘晖那曾经清亮如今却略显沙哑的嗓音,心中不禁涌起一股疼惜之情。她紧紧地抱着弘晖,强撑着笑容夸赞道:“许久不见,咱们弘晖真是越长越高,也越来越壮实了呢!”
“菀菀你今日感觉如何?可还觉得腰疼?”胤禛走到柔则身边坐下,先关切的询问了柔则的身体情况。
“嫔妾一切都好,四郎无需挂念,四郎今日怎么过来了?”柔则道。
胤禛笑了笑:“今日下朝去看弘晖,听宜修说弘晖最近都在抄佛经为你祈福,我就也想沾沾光,便陪着弘晖一齐把佛经给你送来。”
宜修也笑笑,示意文鸳怀中的弘晖道:“好孩子,你不是一直惦记着菀额娘吗?还不快给菀额娘看看你的心意?”
弘晖稚嫩的身躯从文鸳温暖的怀抱中蹦下,他迈着小短腿,从侍女手中接过那卷精心准备的佛经。小家伙的脸上写满了认真,他小心翼翼地捧着佛经,走到柔则面前,清澈的眼神中满含期待:“菀额娘,这是给您的……”
柔则颇为怜惜的接过,面露惊喜之色:“没想到咱们弘晖才三岁,便已经开蒙能书写啦?”
宜修笑道:“弘晖倒是笔都还握不住,不过是得嫔妾手把手写了,总是要尽得一些孝心,也为姐姐腹中的弟弟妹妹祈福。”
柔则更是感动,眼眶不由得红了:“宜修……你和弘晖待我之心如此,弘晖却两次因我出事……我实在歉疚……”
宜修忙上前握住柔则的手:“姐姐我们是最亲近的人,你何必说这样的话,倒是真的与妹妹生分了吗?”
“你视弘晖为亲子,看他如此遭罪,想必姐姐也是心如刀绞彻夜难寐……可千万也要顾及自己腹中的孩子……”宜修也掩面抹泪道。
胤禛看二人相携抹泪,也在一边感叹道:“如今你们姐妹间能毫无嫌隙,同心同德那真是再好不过,有你们姐妹二人乃是我莫大的福气。”
文鸳望着眼前这出“打擂台”般的戏码,心中涌起一股无聊之感。
她轻步走近,目光落在柔则手中的佛经上,不禁好奇地凑了过去。那佛经上的字迹稚嫩而歪斜,一笔一划都透露出孩童的笨拙与可爱,正如宜修所言,这显然是宜修与弘晖共同抄录的杰作。
然而,文鸳的眉头却微微皱起,她似乎察觉到了些许不对劲,但又一时难以名状。
柔则并未注意到文鸳的异样,她笑着将佛经轻轻合上,递给了身旁的璟雯,温婉地吩咐道:“这是侧福晋和大阿哥的一片心意,你且帮我将其供奉在床头,一同祈求胎神保佑。”
璟雯笑着应了声“是”,双手接过那本佛经,转身轻盈地走进了内室。
胤禛这才回头看文鸳,只见她身披一件粉色绣白梅的披风,衬得小脸和衣裳上的梅花一样雪白,甚是可爱,朝她笑道:“倒是你个小顽皮,好久不见你来王府了,如今看着又比以前端庄了些。”
文鸳笑笑:“文鸳姐妹不在身边,行事作风都只能跟着额娘和菀姐姐学,看来四爷虽是夸我,兜兜转转还是夸到了菀姐姐身上呢!”
这话说的讨喜,一时间屋内众人都笑起来。
胤禛也笑道:“还想着夸你温婉守礼,没想到一开口还是这么顽皮。”
“瞧你如今的身量,怕是过两年也要及笄了?”胤禛问道。
文鸳摇了摇头,娇嗔道:“还要四年呢,纾纾才不想那么快及笄。到时候束手束脚的,去哪里都不方便,就不能常来王府和姐姐作伴了。”
胤禛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