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不早了,富晖被抓之后,云桃鸢便打道回府。
她出门之前,已经交代了雁归帮她遮掩一二,免得被府上别人发现了,也是个麻烦。
往日云桃鸢也一直是这么做的,从来没有过意外,然而这日回来的时候,却看见星辰阁灯火通明,看起来是有人来了。
云桃鸢眉头一皱,悄无声息地绕到了窗边,轻轻敲了窗户三次。
这是她和雁归定下的暗号。
如果有什么意外情况,她就敲三次窗户,雁归自然会出来和云桃鸢解释。
很快,雁归便打开了窗户,一边从窗户递进来一个小杌子,一边说:“小姐,三夫人来了,说是有事情要同小姐商议,奴婢虽说小姐已经歇下了,但是她却不肯走,看起来似乎挺着急的。”
戚依文?
云桃鸢踩着杌子从窗户爬进来,问:“可有说是因为什么事情?”
“没呢。不过奴婢去打听了,三夫人刚才似乎见了娘家人,见完之后便来了咱们这儿,许是她娘家有什么事情吧。”
云桃鸢拍了拍手上的尘土,说:“她娘家有事情,按理说也求不到我这里来吧。”
她顺手将搜刮来的包裹扔给了雁归,说:“明日将这些东西带去给工人们结算了吧。”
雁归打开看了一眼,饶是见过世面的她也露出惊讶之色。
但她没有多嘴问这些钱财是从哪里来的,说:“工人工钱也用不了这么多,多余的我便都给小姐收在匣子里。”
云桃鸢嗯了一声,迅速散了头发,换好了衣服。
等她出去见戚依文的时候,戚依文茶都喝过三盏了。
她局促而尴尬的笑了笑,说道:“实在是不好意思,鸢儿,我打扰你休息了吧?”
云桃鸢顺了顺头发,装模作样打了个哈欠,说道:“三婶婶可是有什么事情?”
戚依文局促地拧了拧帕子,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说:“今日时间已晚,本不该来打扰,只是这件事来得紧急,我也是没法子了,才来寻你。”
戚依文表情为难,纠结再三,还是说出了口。
云桃鸢坐了下来,摆出愿闻其详的表情。
“是这样的,方才我和娘家哥哥见了一面……我娘家不过是小门小户,我爹和我哥哥都没太大的能耐,但也绝对是本本分分的人,不仗势欺人,那些违法犯罪的事情绝不会沾染。”
云桃鸢端起了茶杯,表情没有任何的变化。
戚依文脸色难看,继续说:“可我哥哥有个不成器的儿子……如今一把年纪了,事事无成,成日在外游荡。我也劝哥哥多多管教管教她,但我哥哥也没有放在心上……一直到今儿,出了大事。”
云桃鸢直接了当地问道:“惹出什么祸来了?”
戚依文抿了抿唇,说道:“他竟然敢去赌博!在赌场里被人做了笼子,将所有家产都套了进去不说,还欠了一大笔债。我那侄儿件事情兜不住了,才回家来说。可是钱都已经输出去了,也已经是覆水难收。”
戚依文长叹口气,言语间尽是对这侄子的恨铁不成钢。
云桃鸢说:“所以你今天是来借钱的?”
之前云桃鸢借机发难,将楚玥所有的嫁妆都拿了回来的事情,整个云国公府都知道。
所以戚依文会向云桃鸢求助也很正常。
只是云桃鸢也想不到戚依文怎么会觉得云桃鸢一定会帮助她?
戚依文脸色更难看了,她面露苦色,说:“如今只怕已经不是还钱就好那么简单了。”
云桃鸢放下了茶盏,终于来了几分兴趣。
戚依文轻轻咬唇,面色颇有几分为难,沉吟许久之后,才说:“唉……我们家底子薄,但若真要举全家之力还清赌债也不是不可能。今日我兄长四处奔走,总算是凑够了银两,看那地方的人却说已经过了时限,这利息便要翻倍!”
她顿了顿,压低了声音,说道:“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他们说,只要我能叫大哥帮他们一个忙,这笔账就可以一笔勾销。”
朝中大臣皆知,如今云恒办的差事和科举相关。
谁都想凑过来捞上一笔。
三房和云恒的关系一贯不怎么亲近,竟连他们都算计上了……
云桃鸢眯了眯眼睛,目光灼灼地看着戚依文,问道:“那么,三婶婶的想法是什么?是想让我去同我父亲说这件事情吗?”
“贿赂朝廷命官,你可知晓此事的严重性?”
戚依文立刻陪着笑脸,说:“我自然不敢妄想……此事事关重大,我也不知道应该和谁说,思来想去,还是来了星辰阁。”
云桃鸢笑了笑:“三婶婶,这样大的事情应该通知长辈才是,来我这里似乎也无济于事吧。”
戚依文深吸口气,她忽然起身,作势就要跪在地上,云桃鸢眉头一皱,一把扶住她,动作力道不大,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