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乃是皇后中毒一案的幕后主使,你们千万不可将她放走了!”
陈氏闭了闭双眼,重重地叹出了一口浊气,再睁开眼时,她几乎是在用一副悲悯的眼神紧盯着李纯宛。这个眼神与她方才进门之时的眼神天差地别,就如同一座正在猛烈喷发的火山,突然熄灭了所有的热情,坠入无边无际的冷寂之中。
陈氏再不对李纯宛有所留恋,最终选择在众人的掩护下,杀出重围。此一战,陈氏带来的人最后全军覆没,仅有她一人逃出寺去。
没过一会,符太后听玄甲卫来报,寺中发现了刺客,正是多日以来监察院与校事卫苦寻不得的陈氏。
“幸得宸妃娘娘大义灭亲,玄甲卫才得以杀退了那伙贼人,但臣等还是无能,让那陈氏跑了。”李守节还是颇为遗憾的,陈氏可是皇后中毒一事的罪魁祸首,要是抓住了她,自己就能在李继隆面前好好炫耀一番了。身为五卫之一,李守节自然十分清楚皇后中毒一事的始末。
“无妨,突发此事,你们也不是专门追击刺客的。虽然没有抓到陈氏,但是你等还是有功的,回宫后你照实禀明陛下就是。”
“臣知道。”
“你说,是宸妃通知你们此处有贼人的?”
“正是,如果不是宸妃娘娘,这伙贼人恐怕还会混进殿内对娘娘不利。”
“待会你把宸妃带来,安排她今日起住在隔壁,不过无事不得来打扰。”
“臣遵命。”
符太后将宸妃放到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一来是念在她并没有选择与陈氏狼狈为奸,二来是不想因她之故,寺内再起什么波澜,有玄甲卫在侧,想来贼人若是再来,也翻不起什么大的风浪。
宫中,柴宗训闻报玄甲卫在慈光寺中遭遇了一伙贼人,而领头的正是陈氏,她出现在慈光寺是为了趁众人不备,打算劫走李纯宛。
“宣监察院符昭愿、校事卫李继隆前来见驾!”
柴宗训没有想到,陈氏竟然如此猖獗,还敢公然露面,偷偷潜入慈光寺试图劫走李纯宛。
符昭愿与李继隆二人到时,已听说了陈氏出现在慈光寺一事,二人颇为愧疚。前不久他们才志得意满地向柴宗训保证,一定会将陈氏抓捕归案,但却又一次让她消失在了人前。
“你们二人究竟是怎么办事的?就只会盯着城中商旅,查了又查,就没想过分一部分人蹲守在李纯宛身边吗?若是事事都要朕为你们考虑周全了,那你们的位置不如交给其他人来做好了,还能让朕省点心。”
符昭愿丧父之后,柴宗训硬生生扛下了不少文臣的反对意见,对他夺情起复。至于李继隆,柴宗训更是宽宥非常,虽然陈氏尚未归案,但嫌疑已是辩无可辩,此时他还愿意重用李继隆,就是为了让李家将功赎罪,后面才好将李家摘出来。
“近日,发生在你们二人身上的事情不小,朕也能理解,但让你们查办此案乃是国事,切记莫要因私废公。事已至此,你等立刻在大周全境通缉陈氏,希望还来得及吧。”
现下,李纯宛那里有符太后,柴宗训暂且不打算发落她。虽然陈氏率人闯入慈光寺,就是为了带走李纯宛,若依李守节所言,李纯宛并未与陈氏同流合污,而是选择弃暗投明。如此一来,说不准李纯宛不但无过,反而有功。
画有陈氏画像的通缉令,不到半日便贴满了汴京城内外的大街小巷。不过,此时陈氏正藏身在城郊一处不起眼的私人工坊内,想尽办法准备变换模样,这才好一路往沙州而去。如仔细看,她的左右脚仿佛并不协调,应是在打斗的过程中伤到了腿部。
“陈氏并没有成功将那李纯宛一并带走,她杀出重围之后,已经在监察院、校事卫行事之前,趁乱出了城,不过她好似有伤在身,躲在了一处工坊内。”
汴京城内的一处宅邸,一名男子正跪在佛堂门前,向里面的女子禀报陈氏的行踪。
“李纯宛现在何处?”女子边捻着手中佛珠,边翻阅着手中的经书。
“我们的人查探得知,她被太后挪到了自己的住处旁,并由玄甲卫看管。”
“去准备一些伤药,再备点银两,找匹快马,悄悄送去给陈氏。再跟她说,李纯宛我们会替她看着,让她赶紧离开此地,去她该去的地方。本想借她之手给寺里那位一点颜色瞧瞧,奈何陈氏还是太过于稚嫩,反应得不够快,有玄甲卫在,寺内定有皇室中人。要是抓住了那一位,陈氏又何愁带不走区区一个李纯宛。”
“是,属下立刻去办。”
“飞扬。”
男子听到女子喊他的名字,立马停住了离去的脚步,站立着等待女子的指示。
“你父,走了有五年了吧?”
“回夫人的话,四年多快五年了。”
“你父从始至终都一直追随着大人,不像那些个反复无常,只知追逐名利的小人。你要谨记,只有大人事成那天,你才有机会替你父亲挣回一口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