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后,扬长而去。
发动机轰鸣声渐行渐远,方青黛望着满身泥泞、仍不肯离开的陆霄练,亦知晓他心中苦涩。她想开口请他去方家暂歇片刻,换身干净衣裳,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对陆霄练的任何热忱与关心,都像是对柳水生的一种背叛。
她做不到信誓旦旦地说问心无愧,那就最好,不要横生枝节。
“没事了,”陆霄练安慰般朝她笑笑,“等风际把天香图拿回来,我派人给你送去。”
方青黛点点头,还是忍不住小声问道:
“那……你呢?”
“回码头。”
陆霄练其实不喜欢码头。
他所有的痛苦与屈辱皆与码头有关,甚至每一次犯错,陆襄亭都是在码头罚他:当着所有工人的面,用那支内芯藏剑的手杖狠狠地鞭笞他的脊背。鲜血淌了一地,流入江水,他连喊疼也不能,因为喊一声,就再多加十下,直至打得他人事不省,就晾在那里没人管,等他自己醒过来走回陆家。
可如今,他竟想回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