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旁的,太若是当真将那人的身份说了出来,恐怕首当其冲的就是奴婢吧?只要知道了那人是谁,老夫人为了更好地保全卫府上下的名声和自己苦心经营了多年的贤良淑德,怕是不出一刻钟便要将奴婢乱棍打死才是,还能落一个家风严谨的好名声,老夫人哪里会容得下奴婢继续活在这世上?”
花颜是头脑昏昏沉沉,但也不是啥,再如此绝境之下就算再精神憔悴都不得不强行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纵使她如今是强弩之末想要看清其中的厉害之处也是易如反掌。
相反,她若是不着急,将那人的身份说出来,老夫人估计着那人的线索也不会轻易要了她的命。
老夫人也知道毕竟她若是出了事儿,保不齐那人在外面指不定拿着他们卫府的把柄兴风作浪,所以在知道那人身份之前,花颜都是安全的。
这也就是花颜方才铁了心不开口交代的绝大部分原因。
“你!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老夫人若是想要知道一件事儿,有的是法子查出来,哪里轮的上你一个不知死活的奴才在这里自作聪明!”周嬷嬷厉声反驳,瞪着眼睛看着花颜,凶神恶煞的。
花颜一见周嬷嬷这反应,便知道自己说对了,反唇相讥:“若是当真是自作聪明,嬷嬷你急什么?”
“你!你这个小贱蹄子!我看你今天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我这就代替老夫人好好教训教训你这个贱蹄子!”周嬷嬷说着,便气得从一旁的嬷嬷手中抢过那木棍,结果还没打到花颜身上,花颜就被李嬷嬷和桑桑两人护住。
李嬷嬷抱着花颜,怒气冲冲地看着面前扬起木棍要打下来的周嬷嬷,“周嬷嬷你怕是太过僭越了!以奴婢看你怕不是对老夫人有什么不满,诚心想要毁了老夫人经营多年的好名声吧?不管怎么说我家姑娘肚子里都怀着孩子,你这一棍子下去若是一尸两命,这事情不清不白的,首当其冲的是谁?周嬷嬷以为是谁?”
听见李嬷嬷这一挑拨离间,一向蠢笨如猪的周嬷嬷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此事还没查清楚,若是花颜眼下一尸两命死在卫府之中,又没有一个说的过去的由头,首当其冲的显然是一向掌管整个卫府后院的老夫人!
说不定还会摊上一个草菅人命的罪名!
周嬷嬷一反应过来,顿时吓得手中的木棍迟迟不敢落下,忙转身到了卫老夫人身边解释:“老夫人,你莫要听那李婆子胡说八道!奴婢是从小伺候您长大的,后来又跟着您出嫁进了这卫府之中,奴婢对您的忠心天地可鉴啊!奴婢怎么会为了旁人来刻意想要害您呢?!都是那李婆子为了护着花颜胡说的!”
卫老夫人听着,她太清楚周嬷嬷是什么样的人,她心里无比清楚,周嬷嬷确实蠢了些,但是她的这份忠心绝对是整个卫府所有奴才中独一份儿绝无仅有的。况且就算她再蠢笨如猪,这样多年在深宅后院之中的沉浸,她也应该知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至少周嬷嬷和卫老夫人眼下就是如此。
所以就算给周嬷嬷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做出这等事情。倒是那李嬷嬷,她原也是信任的,否则不会让她去教花颜,谁知道李嬷嬷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被花颜拉拢,心甘情愿地帮着花颜遮掩,卫老夫人冷冷地看着李嬷嬷。
卫老夫人没说话,周嬷嬷还以为是自己说的并不足以让人相信,忙不迭地补充道:“老夫人,花颜肚子里根本就是野种。可若是今日八公主不派人告知您,花颜日后找个机会诓骗二公子同她同床共枕了,那她肚子里这个丝毫不知道来历的野种,便就有可能被当成二公子的子嗣啊!一个不知道来历,甚至都不知道亲爹是谁的野种,竟然差一点就成了丞相府中金尊玉贵的小公子,可见花颜这个贱婢的心思之深沉,野心之可怕!若是您不严加惩处,恐怕时候府中上行下效,更会滋生出不少见不得人的腌臜事情啊!”
周嬷嬷不遗余力地劝说着卫老夫人,那扇阴风点鬼火的模样,像是生怕花颜不死,时时刻刻都想要置她于死地。
淫乱苟且的罪名已经够大够重了,周嬷嬷这又忙不迭地给她扣上一个污秽卫府血脉的罪名,根本就是显花颜死得不够快不够惨。
卫老夫人一听,原本有了松开趋势的眉头骤然又皱紧了,那锐利的目光不停地审视着花颜,像是在思索周嬷嬷话中的可信性。
若当真如周嬷嬷所说,便不可能再容得下花颜这一条贱命。
花颜仿佛被一条硕大的毒蛇锁定,那双阴冷的三角眼直勾勾地盯着她不停打量,实在阴冷得让花颜下意识打了个寒战。
正在此千钧一发的时刻,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吵闹的声音,推推搡搡的,最后大门被人一脚踹开,大公子高大清瘦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身披鹤氅,姿态慵懒清冷,将门口的光线遮挡了一大半。
整个人如同逆光而来的神祇,他修身玉立于门口,长腿一迈便强势地进入了中堂,丝毫不管卫老夫人的意见,嗓音讥诮森冷,薄唇轻掀,说出来的话却让人如坠冰窖——
“本相怎么不知道,她腹中的孩子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