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玉安背着谢晚凝回了卧房,将她放在榻上,给她脱了鞋袜,盖上了被子。
他吩咐揽秋:“估摸着今日坐了一天马车累坏了,别吵醒她,让她睡吧。”
揽秋道:“是。”
谢玉安坐到窗牖边,问揽秋,“晚凝现在对闽越王是个什么意思,你从小就伴在她身边,你是最清楚的。”
揽秋道:“姑娘今日说,闽越王殿下还是很好的。”
谢玉安深深叹了口气,“是我没本事,不及宰辅,连女儿如今想要嫁的人都要被人抢回去了。”
揽秋埋头道:“大人不必担心,姑娘心宽,若柳姑娘真许了闽越王为正妃,姑娘也不会为闽越王一直闷闷不乐的。”
“如此便好。”
谢玉安起身离开,眉间却还是不见疏朗之色。
次日,惠帝正在后殿和黄角一块儿下棋。
殿外小黄门通传柳誉觐见,惠帝立马起身,跑到书柜后面躲起来,“说朕不在。”
黄角点点头,“是。”
柳誉此时大步进了殿中,见殿内只有黄角一人,熟络地走到书柜后面,和惠帝老眼对老眼。
柳誉跪身行礼,“微臣参见陛下,陛下万岁。”
惠帝顺手拿了本书捏在手里,讪笑道:“柳爱卿来了,朕坐这儿看书呢。”
柳誉道:“陛下,臣女儿的婚事”
惠帝把书盖在脸上,“朕刚刚上朝有点累,现在有点困,先睡会儿。”
柳誉上前把惠帝脸上的书拿下来,“陛下,臣和您认识三十年有余,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当年您翻墙去找高贵妃,还是臣在下面给您当的垫脚,如今臣女儿的婚事,陛下打算就这样糊弄过去吗?”
惠帝怒道:“柳小花,朕劝你不要逼朕。”
柳誉道:“臣的女儿难道配不上闽越王吗,他们从小青梅竹马一块儿长大,许她为闽越王正妃正合适,那谢氏不过一个大理寺卿续弦的嫡次女,她那样的身份有什么资格和我女儿争,她若执意要进府,给她一个侧妃的位置便是。”
惠帝侧过身子,不看柳誉,“你女儿生得丑。”
柳誉也怒了,“萧大牛,你说谁的女儿生得丑?”
惠帝指着他鼻子道:“你反了天了,竟然直呼朕的名讳!”
他扑过去,对着柳誉一顿哐哐揍。
柳誉也不是吃素的,抓住惠帝的耳朵就拧。
黄角见两人打起来,忙上去拉架,“陛下,宰相大人,别打,别打。”
惠帝一脚把黄角踹开,抡起拳头就向柳誉脸颊揍过去,柳誉牙齿瞬间被打掉了一颗。
柳誉是文臣,哪里是惠帝的对手,这会儿像只被打伤的鹅趴在地上起不来。
惠帝道:“认输没有,还叫不叫朕赐婚?”
柳誉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先给惠帝来了个金鸡独立,再比划着螳螂拳向惠帝而去。
惠帝一个耳光给柳誉扇过去,柳誉直接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黄角道:“来人,快请太医,宰相大人昏过去了。”
殿外的小黄门立马跑去太医院,请来了太医院院首,给柳誉诊治。
太医院院首给柳誉扎了几针,没一会儿柳誉就醒了,看着站在龙榻旁边的惠帝,开口就道:“陛下,请给臣女儿赐婚”
惠帝拂袖骂道:“倔驴,和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
柳誉从床上爬起来,“卿卿就喜欢闽越王,我这个做父亲的自然要她得偿所愿。”
惠帝捂住耳朵,“不听不听,略略略略略略。”
柳誉从床上下来,抱住惠帝的大腿,“大牛哥,你就成全我女儿吧。”
惠帝想要抽出腿,柳誉直接给惠帝来了个熊猫抱,就是不要惠帝走。
惠帝道:“黄角,把朕的尚方宝剑拿来,朕砍了柳誉的手脚。”
黄角立马去拿剑,柳誉知道惠帝不会真动手,反倒越抱越紧,“你要不赐婚 ,你就砍死我。”
惠帝:“”
还耍上赖了。
惠帝道:“老二不喜欢你女儿,你女儿嫁过来也是受冷落,她好歹也是丞相嫡女,何必如此委屈自己。”
柳誉肿着一张左侧脸,缺着一颗牙,对惠帝道:“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嘛。”
惠帝双手负于身后,“他们俩打小就认识,要有感情早就有了,何至于等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