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慕夕芷心下感叹道。
也不怪那些大家闺秀把她当成眼中钉和肉中刺,确实,这样一个衿贵高华的男人,要配她这样一个“臭名远扬”,传说中貌丑无盐而又无才无德的女人。
她们确实会心生不服。
不过,慕夕芷脑子里莫名地想起花亦邪的话:“秦北夜不近女色。”
如此看来,那些闺秀怕是也只能将一颗芳心辜负了。
“看够了吗?”一道清冷低沉的声音响起,惊断了慕夕芷的思绪。
慕夕芷猛地回过神来,刚才居然看秦北夜看到入神了,她忙把手上早就已经喝干的杯子放在小几上,陪笑道:“殿下莫怪,刚才臣妾想事情,不小心入神了。”
秦北夜深邃的眼睛盯着她。
起初慕夕芷还能和勉强和他对视,但不过几息,就败下阵来,秦北夜的视线实在太过锋利,那双眸子似乎能将人吸引进去。
她笑着摸上自己的脸,问道:“可是臣妾的脸上有什么不妥吗?”
话音落下,车内恢复安静,只有那红泥小茶壶中喷出水汽的轻音。
就在慕夕芷自认为又讨了个没趣之时,竟听得秦北夜清冷的声线响起:“你会易容,为何不把脸上的胎记遮了?”
“啊?”慕夕芷竟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以为自己听错了,却见秦北夜看着自己的脸。
她这才确定自己没有听错,抚了抚自己脸上胎记,笑着道:“臣妾从小就带着这胎记,已经习惯了。且满京城的人都知道我有此胎记,遮与不遮也无甚差别。况且遮去此胎记也挺麻烦,今日入宫,见到的都是那些我不喜欢的人,没有必要为他们耗费心力。”
“不喜欢的人?”秦北夜薄唇微掀,唇间重复这几个字。
慕夕芷见秦北夜重复她的话,猛然意识到自己刚才说的那句话,好像把他也加进去了,连忙解释道:“殿下不要误会,我所说的不喜欢的人,是那些一直看我不顺眼的官家闺秀们。”
马车内极为安静,秦北夜薄唇为抿,面无表情。
心下却不自觉想到元宵那日晚上,他所见到的一红一白两道身影。
所以那日慕夕芷把胎记遮了,是因为要见喜欢的人,
那个红衣男人?
慕夕芷并猜不透秦北夜在想什么,继续解释道:“我是丞相的嫡女,身份上比之其他大家闺秀略高些,加之我之前做的混账事,确实有些德不配位,她们自然瞧不上我。
她顿了顿,又道:“殿下也知道我貌丑无才,她们对我时常冷嘲热讽,我自认不是什么好人,更不是圣人,她们对我不友善,我自然也不喜欢她们。”
秦北夜仍旧面无表情,只是移开了放在她脸上的视线,垂眸饮茶。
慕夕芷转了转眼睛,又解释了一句:“而且现在我又凭借着丞相之女的身份,嫁给了你,她们觉得我不管是从外表还是内在,都配不上你,因而更加看不惯我了。”
这句话说的是她自己,但是却把秦北夜夸了,慕夕芷想,这样秦北夜应该不会再介意她刚才的话了吧?
她目光灼灼看着秦北夜,等他的回应。
“殿下,到了。”马车停下来,车外传来寒索的声音。
秦北夜姿态自如地放下手上的茶杯,高大的身影自座位上站起,略过慕夕芷身侧,就要往外面走。
“殿……”慕夕芷下意识地想要喊住他。
却见秦北夜没有一丝停留的意思,径直下了马车,慕夕芷也不好再说什么,跟着下了马车。
见到两人,宫门口的侍卫齐身行礼:“见过夜王殿下,夜王妃!”
“起。”秦北夜音色清冷。
“谢殿下!”宫门口的侍卫都是五大三粗的汉子,一起说话的声音极大,显得威严又庄重。
慕夕芷还未成婚前跟着慕书远进宫时,见过他们对慕书远行礼,却不像现在这样肃穆而恭敬,而现在他们看着秦北夜,不仅姿态恭敬,甚至眼中带着璀璨的光,写着的是崇拜。
看来秦北夜作为战神,在秦仪国的将领中的威望很高啊,也难怪背后那么多人盯着他了,慕夕芷低着头这样想着。
却见秦北夜伟岸的身影已经略过了众人,径直进了宫门,她连忙快行两步,跟上秦北夜的步子,保持着一贯的一步之距。
跟在秦北夜身后,看着长长的宫道,慕夕芷心底有些欲哭无泪却也有些庆幸,还好今日是参加夜宴,只需去前殿,不用去后宫拜访皇后几人
,这路程虽远,却也是可以接受。
夕阳斜斜地越过高耸的宫墙头,落在他们身上,把两人的影子拉得极长,两道身影一前一后,迈着频率相似的步伐,倒是有种莫名的和谐感。
慕夕芷的视线不自觉被身前的高大身影吸引,据她目测,秦北夜的身高接近一米九,身姿挺拔,加之那俊朗不凡的脸、霸气无匹的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