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煜在心底快速地计较得失,随即下了高台,跪在下首,道:“请父皇准许,让儿臣前往禹州,查看情况。”
政帝闻言,对太子这幅担当颇为欣慰,正欲开口,皇后却抢在他之前厉声制止道:“你不能去!”
政帝面色不悦,正欲说话。
皇后又对秦煜道:“你怎么可以去,现下太子妃有孕,禹州那么危险,你若有个闪失,那该如何是好?你不能去!”
听皇后这般说,慕雨柔亦是泪眼盈盈地看着秦煜。
秦煜见到慕雨柔这幅样子,第一次对她心生厌恶,这个女人除了娇滴滴的哭,还会什么,还比不上他的侧妃纪天媚。
更别说,秦煜余光扫向一旁端着的慕夕芷。
慕夕芷刚才被众人怀疑,依旧面不改色,淡然地给自己正名,如此一比较,慕雨柔简直就是个没用的东西。
秦煜气愤地收回视线,回皇后的话道:“母后,儿臣是工部的监管人,原本明日便要出发前往禹州查看水利兴修情况,眼下只是提早了几个时辰出发,还请母后放心,儿臣必定会照顾好自己,太子妃……有母后照顾,定然也会安然无恙。”
此话一出,皇后无言再说。
而下首众多人都纷纷在心底感叹,秦煜不愧为储君之范,将百姓的安危看得比他自己的还要重。
可秦北夜等人却清楚,秦煜此举不过就是担心自己放在那边的兵马罢了,想要过去看一眼,确认无虞罢了。
而同时,也只有秦北夜他们清楚,那大堤被工部的人偷工减料,用剩下的钱贿赂太子,大堤粗制滥造,几日前便已经有了决堤的迹象。
战武钦早就按照秦北夜的命令,暗自调了人过去,将原本真的会在这次决堤洪水中被冲走的数万人提前移
走。
现下数万百姓安然无恙,只不过是换了个地方隐姓埋名地过活罢了。
但是下面的禹州官员并不知道,他们当真以为这边死了几万人,丝毫不敢隐藏这件事情,连忙来上报。
甄尚书第一时刻为太子说话:“皇上,太子殿下有此决心,当真是有储君之风范,且之前您交给殿下的几件事情,殿下都很好的完成了,依老臣看,太子殿下现下已经有了独当一面的本事,臣以为,皇上不若遵了太子殿下的意思?”
甄尚书的话一说完,下首太子阵营的众臣也慌忙跪到甄尚书身后:“臣等附议。”
政帝不悦于甄尚书等人明显的站队,但是他原本就想着让太子前往,便也不在这时候计较这些,反正他春秋鼎盛,以后要收拾这些人还有的是机会。
于是政帝便顺着甄尚书的话道:“好,那此事就依太子所言。”
秦煜叩首:“是,儿臣必定不负所望。”
“嗯,”政帝捋一捋胡子,道:“太子一定要注意自身安危,平安归来。”
“是,”秦煜站起身来:“儿臣先行告退。”
他走了两步,又回过神来,对皇后欠身:“母后今日寿辰,儿臣不孝,要先行离开了。”
“煜儿,你一定要小心。”皇后眼泪将要溢出眼眶。
“请母后放心。”语罢,秦煜扫一眼已经泪流满面的慕雨柔,快速移开视线,随即转身离开了大殿。
秦煜走后不久,殿内依旧安静得可怕。
“咳咳咳……”政帝突然猛烈地咳嗽,众臣慌忙站起身来,看向政帝。
皇后在一旁为政帝轻拍着背,关切道:“皇上,您没事吧?”
政帝一直剧烈咳嗽了许久,终于停了下来,只是他满面通红,捂着自己唇部的手心里
,竟有了血迹。
“皇上!”凑得近的皇后和太后第一时间看到,惊呼出声。
而政帝亦是看着自己的手心,心下无比慌张,怎么会,他近日只不过是因为后宫新进了几个美人,他去勤快了些,怎么就让身体变成了这幅样子?
“来人,快传太医!”一旁的总管连忙喊道。
顿时,整个大殿乱成了一团,各种呼告声,哪里还有半点刚才庄严肃穆的样子。
一场寿宴还没有开始,就在慌乱之中结束,待慕夕芷和秦北夜坐上回王府的马车时,已经是子夜了。
“政帝这身体看上去,一点不像是突然的病。”慕夕芷坐在秦北夜身旁,得出结论。
秦北夜嘴角微勾:“你看出来了?”
“是,”慕夕芷点点头,她看秦北夜的样子,问道:“殿下知道其中细情?”
秦北夜看着她,不说话,面上浮着一抹高深莫测。
见状,慕夕芷大胆猜测:“是有人给政帝下毒。”
秦北夜一笑:“王妃聪慧。”
“是谁?”慕夕芷追问。
秦北夜未直言,而是道:“北宁皇帝现下身体已经是油尽灯枯之象,而他并非正常的衰亡,而是他最大的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