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睡醒满面桃红,赫连洲说着说着就忍不住俯身去亲他。
“赫连洲!”
这时候说什么都没用,赫连洲平日里在饭桌上不爱甜口,连马蹄糕都浅尝辄止,可林羡玉的脸颊肉,他是怎么都咬不腻,都把林羡玉咬得叫出声来,还不肯罢休。
直到阿南来报:“圣上,太医署的蒲太医求见。”
赫连洲一愣,松开林羡玉。
林羡玉连忙伸手揉了揉脸颊,气鼓鼓道:“该让太医来给你治一治!”
赫连洲帮他盖上被子,说:“玉儿先躺着,我去见蒲太医。”
“不行!我要在旁边听。”
“……”赫连洲脸色微僵。
林羡玉察觉到一丝不对劲,眯起眼睛,“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没有。”
林羡玉愈发狐疑。
太医很快就来到屋内,跪地请安后,从箱子里拿出脉枕,为赫连洲诊脉。
片刻后,蒲太医犹豫道:“身中火毒之人,脉弦应强劲亢盛,而圣上脉象平稳,只比常人有力些,但不似火毒的征兆。”
林羡玉疑惑道:“可他每隔几晚就要心绪不宁,心慌意乱,浑身发热……”
赫连洲望向一旁的葡萄串。
蒲太医这就有些困惑了,他又拿出一根锋针,为赫连洲取血,经过一番仔细的查验,蒲太医摇了摇头,百思不得其解道:“确有毒瘀未消,可幼年中毒,经过了二十年,也该缓释了,再厉害的毒也不至于如此强效,按理说最多是暑热之时,因天气炎热,再加上北方干燥,气血不畅,导致毒发,怎会隔两日就要浑身发热?”
林羡玉连忙说:“太医,你再翻一翻医书,毒药有成千上万种,说不定就有一种毒药,是随着时间愈演愈烈的!”
“大人说的是,微臣这就去查。”
蒲太医正要转身,赫连洲喊住他:“不必了。”
赫连洲看了一眼林羡玉,无奈道:“太医说得没错,的确是暑热之时才会毒发。”
话音刚落,林羡玉的脑袋猛然空白。
直到蒲太医离开后,屋子里才传来一声咆哮:“赫连洲你竟然敢骗我!”
这声响彻后院的怒吼把阿南吓得一趔趄,手里的铜盆差点摔落在地。
屋子里的林羡玉死死揪着芙蓉帐,不让赫连洲进来:“你别想上我的床了!”
“玉儿……”
“亏我那么担忧你的身体,心疼你幼时被下毒,被你折腾来折腾去也没生气,你这个大骗子,从今天起,你在地上睡!”
赫连洲隔着芙蓉帐捏了捏林羡玉的手,又被他挥开,“我也不是故意——”
“这还不是故意?什么才是故意!”
赫连洲悻悻地收回手。
“讨厌你!”
赫连洲日日被讨厌,日日被喜欢,已经习惯了,好声好气地哄了半天,林羡玉才消气,还没来得及逼着赫连洲起誓,乌力罕跑过来,说:“圣上,祁国容妃娘娘求见。”
“容妃?”
林羡玉说:“是扶京哥哥的生身母亲。”
赫连洲了然。
“容妃跪在府外,说满鹘将军是瑄王杀死的,与陆谵无关,陆谵当初夜袭侯府,也是受了陆瑄的蛊惑,做出这样的荒唐事,求您看在他们母子在朝中无依无靠,还有陆谵与皇后娘娘是儿时玩伴的份上,放陆谵一命。”
林羡玉的指尖倏然蜷缩。
赫连洲问:“玉儿,依你对容妃的了解,此举是她的主意,还是别人怂恿?”
“容妃娘娘常伴青灯古佛,不问世事,即使救子心切,也断不会如此卑微乞怜。”
“那就是宫中有人希望她如此。”
林羡玉很是不安:“他们救出扶京哥哥,是想做什么?若是真的在意,怎么会拖到现在?”
赫连洲思忖片刻,对乌力罕说:“替我回话,就说皇后念及儿时情谊,决定不再追究夜袭侯府之事,今日便放谵王殿下出狱。”
乌力罕皱起眉头:“就这样放过他?”
“不放陆扶京回宫,怎么知道宫里究竟想做什么?”赫连洲又说:“还有,向外透个风声,就说我半月之后要回北境。”
“是。”乌力罕领命。
赫连洲走到床边,撩开芙蓉帐,握住了林羡玉微凉的手:“玉儿不必担心。”
林羡玉已经能感觉到大战一触即发。
太子手上还有三万兵马,邓烽的人也在往京城进发,赫连洲手上有不到一万人。
若论实力,赫连洲的西帐营常年征战,经验丰富,但他们来到祁国之后也难免水土不服,许多将士都有过不适的症状,如果真要兵戎相见,赫连洲未必有必胜的把握。
而太子和邓烽也在暗暗较劲。
输赢千变万化,动辄天下倾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