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仿佛只剩下那响亮的耳光声,那瞬间,整个世界仿佛都静止了。
肩膀上的不适瞬间被脸颊上的疼痛取代。
这个婆子早就瑟瑟发抖跪在地上不起。
“宛姐儿,你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打人,有失闺中仪范。”
知道她是个跋扈的主儿,若直接反驳反而更加引起她怒火,特意用闺中仪范四字来约束她。
李宛这才转头看向薛玉,“怎么,我管教一个婢子还需要你一个姨娘来置喙,这可是我花了好多银钱费了好多时间寻来的水仙花,如今被你这个贱婢打碎,诚心是要毁了我的婚礼,打一巴掌都是轻的,来人,将这个贱婢拖下去杖打二十在逐出府去。”
花房的婆子们面上都是惴惴之色,金翘儿却毫无畏惧,仰着脸等着她们捉她。
看着金翘儿脸上那清晰的指印,如利刃般剜进薛玉心里:“金翘儿是我的婢子,若有失仪之处也是我这个做主子的来管教,何必脏了宛姐儿的手,再者宛姐儿马上就要举行婚礼,在这关口上若传出些苛待仆人的话来,恐有损宛姐儿的清誉。”
形容恭顺,言辞句句把自己放在最低处。
李宛压下怒意,将手掌一抬,挥退了上来的婆子。
薛玉的话并无道理,在名誉上可不能在落下把柄,但也不能轻易放过,便说:“念你在府上多年也算是没有过错,逐出府就算了但这杖责却不能少。”
“既然没有过错,何来杖责,”薛玉哂笑。
“你在质疑我?”李宛怒目一扫,咬牙帮骨地说道,“你们说这水仙花是不是三姨娘身边的女使摔坏的。”
婆子们虽趋于李宛淫威,但也晓得是非黑白。
这水仙花确实不是金翘儿所毁,于是左看看右看看最后纷纷低着头沉默不语。
方才之情景,薛玉不信李宛没见着,不过是看不惯她找茬罢了。
而李宛见这些婆子低头不语,面上飞快的阴沉了下来。
正要发作,不知何时薛玉已来到她身侧,只有一指宽的距离,她着实吓了一跳,耳边传来她温和的声音。
“宛娘子,发髻上沾了一片花瓣,当真是人比娇花,我看婚礼那日也不需要什么水仙花了,当当宛娘子立在那儿就赏心悦目了。”
李宛到底年轻,脸上霎时就红了,“三姨娘,胡沁什么呢。
“我哪里在胡说,明明在夸你貌美如花呢,你们说是不是。”
一众婆子立时会意纷纷夸起来。
薛玉拾下这花瓣,手一松就被风吹走了。
可不是貌美如花,一个人若只能夸她漂亮,那就是暗喻她身无长物,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草包了。
瞧她自得的神态,还以为真是在夸她呢。
有两个婆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立时明白薛玉这番话。
李宛还当这些婆子在奉承她,哪里晓得一半是假笑一半是嘲讽。
薛玉就坡下驴,说道:“你是大家闺秀,自然不知道这些盆栽重量,这些婆子们难免心有余而力不足,且这园子的路是石子铺就,更加大了难度,一时不察也是有的,我看今后这些重活还需要两人相助才行,宛姐儿今次掌家,不若借这次机会,博一个体恤下人贤明的声望来。”
一句话把她抬得高高的,也没得罪这些花房婆子,反而有维护她们之意。
众人不敢宣之口的一些话,被这个三姨娘四两拨千斤般的说出来,这些婆子更加对薛玉刮目相看。
李宛一听是这个理,如今她才刚上任,底下的人就开始推脱懈怠,分明不把她这个嫡女放在眼里,确实要施些手段让她们臣服。
她既然抛了这橄榄枝哪有不接的道理,一时看薛玉都顺眼起来了。
“我年轻气盛,不懂的地方还请众人多担待,以后这些活儿都两人一组,分工合作,”话语一转,又说,“只是这水仙花可是要价不菲,如今少了一盆,这”
一盆水仙花能值多少钱,薛玉哂笑道:“我小时在家也侍弄过花花草草,这水仙花能补救一番,宛姐儿若是信任我,这水仙花交给我来侍弄,必完璧归赵。”
“是是,三姨娘说的是,这水仙花确实还能补救,请宛娘子给老奴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跪在地上的婆子此时也说道。
“既然三姨娘都这般说了,那我就等三姨娘完璧归赵了。”
对她话里的揶揄薛玉佯装不知,只笑着说:“宛姐儿,心善。”
李宛这才满意离。
等她走远,婆子们才放松下来和跪在地上的婆子忙收拾这一地残渣。
薛玉这才说道:“还要劳烦你们收拾好送到我的茗月轩。”
其中一个婆子说道:“不敢不敢,若不是得三姨娘化解,我们这些婆子免不了一顿挨打。”
“是啊,是啊,”众人赞同道。
刚才跪在地上的婆子也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