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若愚受了伤,手上有刀。那人似乎受了更重的伤,而且手脚还上了镣铐。
这样莫名其妙的厮杀,崔若愚一直没有用尽全力。倒是那人,每一次袭击都极其恶毒凶狠,每一次都要她的命。
那人一拳砸过来。崔若愚躲开。不料,他不知道何时捡了一块尖石头,那石头尖擦过了崔若愚的脖子。
再偏一点点,崔若愚脖子要被割开。崔若愚本能地抽刀挡住那人。
听到一声惨叫。一股热水重重地浇在崔若愚身上。她身上顿时湿了一大片。
崔若愚踉跄地后退了几步。握着大刀。脑子里一片空白。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那人痛得嚎叫,像是禽兽一样。突然,他挥着铁链砸向崔若愚。
“哈哈哈哈哈!杀了我又如何!大军里全是我们的人!司马师必死无疑!”那人失去理智地咆哮着。
崔若愚明白了,她砍断了对方的一只手臂。对方手上的镣铐变成了武器。
崔若愚没有办法,只能靠着上一次挥刀的记忆,再一次下刀。
疯狂的铁链声终于停止了。
山洞口的石头被搬开,崔若愚猛地回头。刺眼的阳光之中,站了十几个人。
正中央的人昂首挺立,叉步叉腰,通身高高在上的气派,面容上挂着与气派相符的嚣张。
不就是司马师?
崔若愚眼泪顿时盈满了眼眶。万般委屈冲上心头,她把心一横,举着刀冲过去!
司马师远远看着崔若愚。她站在血泊之中,浑身挂彩。她突然转身向他冲来,还举着刀?
旁边的侍卫准备拔刀保护司马师。司马师笑了,就崔若愚这小身板,还需要侍卫?他摆摆手,侍卫又插刀回鞘,退回原位。
待崔若愚跑近了,他看见她眼眶通红,满脸泪水。
“哎呀。不成体统。不就是杀个人吗?”司马师轻轻松松地拦下崔若愚,夺走她手里的大刀。
崔若愚像一只发怒的斗鸡,举起拳头砸司马师。
司马师也不忌讳,挺着胸让她打。
侍卫们赶紧看着地面,不敢胡思乱想。大将军好奇怪的举动。一边逼着小兵杀人,一边容忍小兵僭越。
“司马师!你好变……”崔若愚噙着眼泪大骂。
话还没说完,就被司马师捂住嘴,扛在肩上走了。
司马师若无其事地把崔若愚扛到附近一座小山包的一棵大树下,才放她下来。此处清风徐来,视野开阔,有利于崔若愚平复情绪。
侍卫们慢吞吞地跟着。在山腰处就停下来了。主子很反常的时候,不要靠太近。
山顶上。司马师满意地看着崔若愚。她一直在捶打他,还想用脚踢。
奈何身高劣势太明显,司马师大手一推,就把她顶开半丈外,她无论如何都无法碰到司马师。
“想当副将就别哭。”司马师话里是嘲讽,眼角眉梢是欣赏。
崔若愚办得不错。他没看错。只要让崔若愚突破内心的恐惧,一定能成大器。
“你变态吧!杀人要偿命的!你是不是脑子有病?非要逼我杀人?你替我去坐牢吗?”崔若愚又气又怕,声音脆生生地,带着令人怜惜的颤抖。
“坐牢?”司马师不为所动,反倒笑起来:“战场杀敌怎么会坐牢?你当着他们的面骂我变态,那是要坐牢的。”
崔若愚又想骂,突然发现这厮说的是对的。
这个时代,杀人不一定犯法。但是辱骂朝廷重臣,尤其是这种只手遮天的权臣,是真的要坐牢。
毕竟警察都得听他的呢。
崔若愚哑口无言。
眼泪却止不住。
司马师呆了片刻,什么父母生出这样的男儿郎来?“崔若愚,你以前靠别的男人吃饭的?”
崔若愚白了他一眼。
“冲本将军翻白眼也是要坐牢的。”司马师慢悠悠地说,神情很认真。
崔若愚欲言又止,干脆转过头去,不看司马师了。
哪知那司马师还不罢休。他又绕到她面前说:“藐视本将军,同样要坐牢。”
崔若愚满眼泪水看着他。
“唉。别哭了行不行?我十二岁就开始杀了第一个人。都没你这么能哭。”司马师嫌弃又心疼地说。
“要不要本将军给你抄录一份要坐牢的罪行?”司马师伸手替她揩去眼泪。
崔若愚下意识地躲闪。
“怎么?逼你雄壮点,你说我变态。替你擦眼泪,你又……”司马师意识到,替崔若愚擦眼泪,似乎更变态。
司马师收回手,背到身后。虎口处濡湿的感觉,很细微,但很难忽略。
崔若愚忍住抽噎,用浓厚的鼻音说:“你为什么非要这么对我?——”
司马师还以为崔若愚指的是,对崔若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