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外好。
谁知,崔若愚接下来说的是:“我到底哪里得罪过你?”
司马师听了,深感无奈:“崔若愚呀。请问你哪里得罪那个蜀军奸细?那个蜀军奸细又有哪里得罪你?”
崔若愚停止了抽泣。瞪大眼睛,不明所以。
“战场上相遇,哪有什么得罪不得罪?我得罪过姜维么?他非追着我司马家打。我找他说理去?”司马师敲敲崔若愚的脑门。“要田地的是你,要军功的是你。不敢杀人的还是你。吴军就在江面上,我们过两天就要真正交手。不杀人,你到时候怎么办?”
崔若愚听了,慢慢地收起自己浑身的怒气和滔天的委屈。
不时地抬眼睛偷偷地看着司马师。司马师一脸义正严辞,似乎事事替她打算。
不可能。天下坏心眼共一石。司马师独占两石,天下人倒欠一石。
“那我躲起来。”崔若愚已经明白自己先前误会了。可是杀人这种事,她实在难以接受。
那人的血,在她身上干了。衣服被浆得硬邦邦地。
“吴军允许你躲吗?这次不立战功,回家一样无田无钱,拿什么供养妻儿父母?又等下一次打仗,上战场当个小兵,再一次靠躲?”司马师咄咄逼人。
但也句句在理。
崔若愚难过地低下头。她只是想安分守己地活着呀。
“你为什么偏要找我呢?”良久了,崔若愚抬起头来问。“找一个很厉害的人给你当帐中小兵,还省力气!”
哭泣的痕迹还很明显。语调已经慢慢正常了。
这倒是把司马师问住了。他回想两人相见的整个过程。有些惊讶地发现,崔若愚并没有讨好过他。
她总骂他。
司马师自问不是个愿意放低身段的人。不会因为别人骂他,就更欣赏这个人。
上一批骂他的人,已经被他夷了三族。
司马师良久说不出话来。
崔若愚更好奇了,眨巴眨巴眼睛,紧张又困惑地看着司马师的双眼。
“这……本将军挑中谁就是谁。再说了,官文都写了是你。难道还能换?”司马师故作威严,严肃而凶狠地说。
狠狠地扯下自己的披风,盖在崔若愚身上。以免湿衣服得了风,让她着凉了。
他转身下山,招手让她跟上。
崔若愚又恼了。气鼓鼓地。这人,说不出理由,就拿官威压制她。“什么都是你说了算。”
她很小声嘀咕,司马师听得一清二楚。他挑起眉毛,斜着眼看了身旁亦步亦趋跟着他的崔若愚。
心里说不出的舒畅。
他看上崔若愚,是因为发现这个小兵不仅赤诚还机灵。一般人很难具备两种特质。
如果能锻造且收服崔若愚,对司马家是一件好事。今日看来,崔若愚比他想象的更娇气,但也比他想象的强。
山洞里关的是蜀军精干细作,已经在大军中当了先锋。崔若愚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能杀掉细作。
过两天的恶战,崔若愚应该能保命了。
很快,司马师就知道自己玩过火了。崔若愚比他想象中的娇气——
还要娇气一百倍。
崔若愚当天晚上竟然做了噩梦,还发了高烧。
这天夜里,司马师特许崔若愚在营帐的角落架了两张凳子,躺上去休息。
平时可没这种待遇。都只能坐在角落里打个盹儿。营帐小兵一个月轮值一次。崔若愚天天掰着手指头数。
哪知还没等到换更的那天,她已经倒下了。
司马师夜里听到动静。一个声音反复地说:“不要过来!不要过来!不要抓我啊!”
营帐外的侍卫掌了火把,司马师听到是崔若愚的声音,便让侍卫不要进来。
他披起外衣,拿过床头的油灯。举着灯来到崔若愚身边。
他蹲下去,移过油灯靠近崔若愚的小脸。
这张小脸惊慌失措,不知道梦见了什么,还伸手在空中乱抓。“救命!我不要坐牢!人不是我杀的。我是正当防卫!法官你再看清楚证据!求求你们!”
显然白天里的阴影,还没有消散。
司马师伸手去摸摸崔若愚额头。有些烫手。
他拿来一杯热水,喂崔若愚喝下去。崔若愚像沙漠里快要渴死的旅人,一把按住水杯,贪婪地喝了几大口。
“水凉,喝慢点。”司马师威严地命令。
崔若愚哪里听得进去,她病得稀里糊涂,喝完水,梦境又变了。
一大群蜀军奸细,像丧尸一样,四面八方赶来围堵崔若愚。
都要吃她脑子。法官能饶恕她,但这些蜀军同袍不能饶她。他们要按照丧尸的规则来报仇。
“啊!”崔若愚惊声尖叫,猛地坐起来,揪住司马师前胸的衣服,拉开衣襟,把头伸进去,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