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翰林院!”
“今日把张公子送来,主要是认认门,以防找不到翰林院。从今往后啊,张公子就要在这里办公了,瞧我这张嘴啊……应该称为张编修。”
“呵,区区翰林院,难道我还能找不到?”
“这翰林院啊,都是科举中的进士,家境殷富,为人一般也比较骄傲,张编修一定要注意语气,且不能过分责骂他们。”
张鹤龄冷声一笑:“他们的身份再怎么尊贵,难道还能比得上我?”
瞧着张鹤龄打算以势压人,太监急忙提醒道:“张公子,可千万不要小看这些庶吉士,他们都有功名的,说不定未来的阁老就在其中。”
“不光是您,就算是其他勋贵外戚,见到他们这些人,也是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尽可能的不得罪他们,以和为贵,以和为贵啊。”
“我知道了,我会和他们打成一片的。”张鹤龄满不在乎道。
自太祖时期,每次的科举过后,一甲者授予翰林修撰、编修;二甲、三甲中选择年轻而才华出众者,入翰林院任庶吉士,称为“选馆”。
其他的则被派到六部,或者下放到地方历练。
自英宗后有惯例,非进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内阁。
所以,翰林院的家伙虽然官阶不高,但是未来可期,即便是面对张鹤龄这样的勋贵,也能做到平等交流。
张鹤龄步入翰林院,先去找总编官李东阳报告,因为两人要先碰个面,商量一下怎么整理实录。
这件事,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因为要去各地考察百姓,听取各地的汇报,再汇总到一起,为成化时期的诸多人物定下好坏。
所要做的,就是挑选一些庶吉士。
往常,要是遇到这种事情,庶吉士都很欣喜,希望朝廷能选中自己。
可是这一次,一反常态,纷纷推托自己有事情,不想干,找其他人吧。
究其原因,还是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
可能在别人眼中,张鹤龄是好不容易才获得了这份工作。但是在张鹤龄看来,他有种赶鸭子上架的感觉,十分不想干。
按照刘吉致仕前的意思,这是他计划的最后一环,关系到他的未来名声。
有张鹤龄坐镇,最起码这些庶吉士不敢乱来。
张鹤龄叹了口气,看着翰林院的环境,用波澜壮阔来形容,似乎一点也不为过。因为单从造型来讲,翰林院看起来比皇宫还要别致。
宽阔的湖面,高大的假山,还有郁郁葱葱的树林,在树林下的石凳上,三三两两的进士聚在一块,似乎在谈论什么事情。
张鹤龄这五大三粗的模样,显得有些突兀,很难融入这种环境。
为了和他们打成一片,张鹤龄只能凑了上去,想要听听他们在谈论什么文学奥义。
“你们听说了没?此人身高九尺,面容丑陋,张牙舞爪,啧啧……长得十分魁梧。俗话说啊,脑袋大,脖子粗,不是地主就是武夫……”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让他负责编纂明宪宗实录,还赏赐给他一条金腰带!唉,朝廷识人不明啊!”
士子们纷纷点头,表示赞同,然后发表着自己的言论。
“编官是什么人都能当吗?他能编吗?有这个能力吗?他编不了,知道吧。”
“我等经过十年寒窗苦读,千辛万苦考中进士,结果竟然在此人手底下做事,真是心有不甘啊!”
“嗐,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像这样的家伙,如果不是因为他的背景,我在大街上见到他,一定会啐他一脸唾沫!”
“咱们读书人,自当雅量。”
张鹤龄露出一个自认为很温和的笑容,扒开人群,凑近了,朝着那士子询问道:“你想吐谁一脸口水啊?”
那士子本想脱口而出,却见到张鹤龄身材高大,衣着华贵,腰中系着金闪闪的腰带,似乎就差把我是勋贵这四个字写在额头上了。
士子当即咽了一口唾沫,迟疑的询问道:“您是张鹤龄公子?”
“是我,你们接着说,我想接着听。”
众人顿时沉默了下来,面面相觑。
张鹤龄冷哼一声,昂着头,扫过眼前这些人,怒斥道:“好啊,没想到堂堂的进士们,朝廷的未来,竟然聚在一起,背地里说别人坏话,与闹市中的泼妇何异?”
当即便有进士反驳道:“此言不对!”
“怎么不对?”
“我们并非是背地里说人坏话,而是当着你的面说的!”这人毫不畏惧,抬起头,直面张鹤龄的怒火。
张鹤龄勃然大怒,这翰林院的士子,莫非都是一群杠精?
还有这样抬杠的?
他当即撸起袖子,恶狠狠的看着那士子,不屑道:“你就不怕我揍你?”
那士子瞪大眼睛:“光天化日,莫非你敢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