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将军要怎样才愿意相助。”
韩子高用邪魅的眼神上下打量着挺立的萧妙淽,从她高耸的胸,看到修长的腿,啧啧赞道:“柏直狗虽老犹能猎,萧溧阳马虽老犹骏,徐娘虽老,犹尚多情。此语诚不我欺也。”
听闻韩子高语带调笑,侯胜北捏紧了双拳。
”这样吧,萧溧阳这匹胭脂马且借我骑上几日。我若是满意,便向至尊说情,饶了你们一家的性命,如何?“
韩子高向着萧妙淽淫笑道:”反正你之前都可以伺候羯奴,想必也不会在意陪我韩蛮子几天吧。“
萧妙淽咬着嘴唇,正要开口说些什么。
侯胜北已往腰间拔刀,却摸了个空,进宫时宿铁刀和战马都被夺了。
他拉起萧妙淽的手:”妙娘,我们走!“
”可是侯将军他……“
”我阿父不会希望我委曲求全,用妙娘你献媚求活的。“
侯胜北转身,低声丢下一句话:”韩子高,你今日出言辱我挚爱,他日必有报之。“
”哈哈哈。“
韩子高放声狂笑道:”你即将一身不保,倒要看你如何报复。待我向陛下领了抄家之职,届时女眷尽数为奴为妓,再来好好品尝这位前朝公主的滋味。“
两人头也不回,走出了韩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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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安都的结局已经注定,陈蒨究竟会如何发落侯家则尚未可知。
沉重的气氛弥漫在侯府上下,更是如同层层叠叠的块垒,严严实实地堵塞在两人胸中,压得人透不过气来。
侯胜北强打精神,安慰了一下阿母。
两位姨娘已经吓得花容失色,犯官家属的下场是何等凄惨,她们早就有所耳闻。
侯亶年纪幼小尚不懂事,只是觉得家中一阵热闹喧嚷之后,突然变得冷冷清清,很是不解。
什么都不懂,此时反倒是一种幸福吧。
侯胜北觉得喉咙火烧般干渴,要了些汤水喝了,然而心头的那团火却难以熄灭。
他几次想冲出去,杀得一个是一个,就像战场上的勇士一样,战到力竭而死就算了。
可是有个声音在说:”你这样莽撞蛮干,能伤到仇家分毫吗?”
陈蒨,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但凡我侯胜北留得命在,必要你为今日之事付出代价!
……
入夜,府邸之外已是铁甲铮铮,一队御营兵士看住府门,不许进出。
”当郎,韩子高宵小之徒,不必与他一般见识。“
萧妙淽表明心迹,安慰他道:”我也绝不会屈从于他,你可放心。“
侯胜北忧伤地看着佳人,颤抖着伸手抚摸她脸颊。
连累于你之类的话,已经不必再说,当明日毁家灭门之祸到来之时,一起携手上路便是。
萧妙淽感受他粗糙的大手,划过自己脸颊的柔嫩肌肤,嘴唇颤动,刚要说话。
突然觉得情郎的手一下子僵住了。
只见侯胜北匆忙从怀中取出了一个锦囊,却是阿父在冠礼那日送给自己的。
打开一看,阿父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只见两行工整却又透着轻狂的隶书写道:
“昌世子深明大义,不欲争权而乱我朝天下。”
“主公一脉隐居故里,为父也能忠义两全。溺毙云云,不过一空棺耳。”
下面又有一行字写道:
“凡事自有为父一身当之,与家族无涉。吾儿勿忧,善抚阿母幼弟即可。”
侯胜北大恸:”“阿父!”
陈昌未死,章太后在世,陈霸先旧部众多,这个秘密要是捅出来,陈蒨的御座只怕是要不稳。
只是阿父,你为什么不用这个条件,交换自己的性命呢?
侯胜北痛恨自己的不成熟。
自己起表字当之,结果还是阿父承担扛起了所有。
然后在成人冠礼的那天晚上,给了自己这个锦囊。
原来自己还是并未成人啊。
这是来自阿父最后的教导。
”胜北,阿父去年四十岁了。到了这个年纪,一旦做了什么决定,就不再疑惑,自然也不会后悔。”
阿父,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做到不再疑惑、不再后悔,不过我已经有了决定!
……
萧妙淽看了锦囊内容,也是感伤。
原来侯安都已有后手,以此为胁,陈蒨不敢妄动,家族可保无事。
见侯胜北悲痛不已,萧妙淽凑过去,在他耳边轻声道:“侯将军已有决意,自今日起,你就是侯氏一家之主,须得打起精神。”
侯胜北重重点头,从今往后,阿父就不再能够指导和引领自己,需要靠他自己来为身边人撑起一片天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