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砚辞晕的莫名其妙,面上看不出有什么问题,脉相心跳都很平稳,只是双眼紧闭迟迟不见醒。
夏婵怕他真出什么事,也顾不得灵泉不可再生了,连着喂空了两个竹筒的灵泉才停。
老夫人见她吓得小脸都白了,动作轻柔的拍着她的后背轻声安慰,“别担心,砚辞福大命大一定会没事的,许是刚才情绪太激动,缓缓就好了。”
夏婵嗯了声,刚才太着急,这会儿闲下来只觉得浑身疲累,眼皮也沉重的不行。
脑袋一歪,靠在老夫人腿上逐渐没了意识。
半晌后,老夫人轻声对着傅砚辞道:“别装了,婵儿睡着了。”
傅砚辞悠悠睁开眼,对上老夫人审视的眼神。
“这里没别人,你跟祖母说实话,为什么装晕吓唬大家。”
“果然什么事都瞒不过祖母的眼睛。”傅砚辞勾唇,脸上难得露出一丝孩童的天真。
“星辰和南辰被娘娇惯坏了,不懂得尊重长辈,娘也是,爹在的时候她什么都不用操心,每天只要守着后宅过清净日子就行,可现在傅家经此巨变,她也该长大了。”
“祖母说的话砚辞都听见了,往后这段时日就请祖母和砚辞做场戏,我娘性子娇软心眼却是不坏,让她吃一堑便会长一智,往后就不会这般了。”
老夫人啧了声,不高兴的看着傅砚辞。
“在祖母面前还要遮遮掩掩,你这么做全都是为了你娘?就没有一丝一毫是为了婵儿?”
“祖母!”傅砚辞耳朵有些红,面上强装着镇定,“自,自然也是有的。”
老夫人轻笑了声,“祖母当时不理解你为什么宁愿被柳家指责也要娶婵儿这个庶女,现在祖母知道了,你是早就动了心却不敢说,直到家里催你成亲你才敢豁出去追求自己的心意。”
傅砚辞笑容突得有些苦涩,“是啊,孩儿一直以为自己活不过十八,所以纵然喜欢也从未想过表明心意,可老天垂怜,孩儿安全无虞的度过了十八岁生辰。
方才祖母说是因为家中催我成亲我才想同她表明心意,其实不尽然。
我自知配不上她,只想她过得幸福即可,知道她对表哥心有所属,便强迫自己放下。
可经我调查,她那个表哥根本不是真心待她,一边戏耍着她,一边还同她的长姐苟合,正是因为这个,我才会向爹爹求娶她。
谁知道她记恨我坏了她和表哥的姻缘,最后竟做出这种事来。
祖母,是我连累了傅家,是我对不起你们。”
这件事一直压在傅砚辞心头,沉重如巨山,压的他喘不过气。
每每听见二婶和娘埋怨夏婵心肠歹毒,是喂不熟的白眼狼,他内心就异常纠结难受。
归根结底,缘起于他。
真正害了傅家的人,是他。
“傻孩子,祖母说过,傅家树大招风早有这一日,只是一切来的太凑巧,你何必将所有事情都揽到自己身上。”
“就按你刚才说的,既是真心喜欢婵儿便好好的跟她过下去,祖母瞧着婵儿对你也并非冷心冷情。”
傅砚辞声音淡淡,“祖母您就别安慰我了,她喜欢她表哥,对我不过是内疚,等抵达漠城我们就和离,到时我会安排人送她回京城。”
“将她送到别的男人手上你当真舍得?”老夫人摇头失笑,“你都说了她表哥不是良人你还将她送回京城,你这不是把她往火坑里推嘛。”
傅砚辞很坚定,“舍得舍不得不在我,京城世家诸多,她总会找到她的良人。”
老夫人了解自家孙儿,知道他说的云淡风轻,心里却痛到发抖,便岔开了话题。
“随你吧,去漠城路还长着,你还有机会,未必会走到你说的那一步。”
傅砚辞没应声,失神的垂眸看着面前睡颜恬静的女人。
舍得么?
当然舍不得。
只是,她还是她么?
若是她,她本就不爱他,他更应该放手让她和心爱之人在一起。
若不是她,他心心念念了十年的人成为了泡影,而她会喜欢上一个于她而言完全陌生的人么?
抬起手掌蒙住眼,傅砚辞头一次觉得自己太过聪慧是件坏事。
……
休整了一夜,第二天天还未亮夏婵就醒了。
醒来时马车内就只剩下她一个,老夫人和傅砚辞都不在了。
下了马车,荷花端着一盆热水过来让她洗漱。
“荷花,我不是跟你说了嘛,现在咱俩身份平等,你不是我的仆人,不用为我端水洗衣伺候我了。”
荷花笑嘻嘻的将水放到马车上,“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小姐,您总得给我些时间适应啊。”
夏婵不知道说什么,只能无奈的叹了声气。
夏婵洗漱,荷花就站在她身侧跟她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