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上,夏星微再次将她状纸所书之事一一说出。
夏渊并不说话,朗声问:“大理寺卿何在?”
陈令仪连忙走上前,跪在地上,脸颊全是汗水:“微臣在。”
夏渊并不喊他起身:“冷宫走水一事,朕已令你全力彻查,如今案件进展如何?”
陈令仪连忙说:“启禀陛下,当日值守的两名太监均是中毒身亡,而他们最后吃的饭菜,是公主和随身嬷嬷带过去的,由于公主前几日受伤,臣并不曾询问前因后果。”
夏渊淡淡看了夏星微一眼:“今日满朝文武都在,你且自行询问。”
陈令仪垂首:“是。”
夏星微依旧跪着,陈令仪也没得命令起身,只能跪着面向了夏星微:“公主,就从吃食方面问起,那两名太监最后吃的东西,可是公主带过去的?”
夏星微点头:“是。”
陈令仪又问:“公主去之时,那两人可是好好的?”
夏星微依旧点头:“是。”
陈令仪又问:“仵作验出,他们二人皆是中毒而亡,所中之毒便是公主带过去的饭菜中所下的毒箭树所出的见血封喉,这种树多在边关,京城之中并无,公主可有要说的?”
夏星微并未想到,对方不但想要置自己于死地,竟然还做得如此缜密,将所有的矛头都指向自己。
“换句话说,公主去冷宫又有何事?冷宫那种地方,不是宫中严禁不相干人员出入?”陈令仪又照常询问了一句。
夏星微一五一十将话说出口:“进冷宫这件事,怕是就要牵扯到十六年前我母后为生我难产之事,我得知冷宫之中有一人名唤挽月,便令孙嬷嬷查探,后来才知,这个挽月竟与皇贵妃有关,我便随了孙嬷嬷前去,那些吃食,就是我们当时带过去的,我们与守卫太监无冤无仇,自然没有理由要毒害他们,而且,在我们进去之前,他们全都好好的,至于中毒之事,有没有可能是后面有人刻意为之?”
“说到这里,现在最重要的是我所说这个挽月,当时她见到我之时,第一反应就是跪地磕头大喊皇后娘娘饶命,显然是将我认成了母后,后来又说,稳婆是德妃所寻,太医是德妃买通,她不过是给我母后吃下了落胎药,所以,母后才会早产,陈大人,你现在的重点应该放在查这件事情之上吧?”
陈令仪还未说话,夏渊便问:“你口中挽月何在?”
夏星微眸色一沉:“她……自然是死在了大火之中。”
夏渊冷声问:“现在除了你,可还有其他人能证明你所说言语?”
夏星微叹气:“并无。”
夏渊淡淡开口:“既如此,便是你一人之言,却搅得满城风雨,你可知这是大罪?”
夏星微闻言,神色微变:“我一人之言就不能作为判断吗?我与皇贵妃无冤无仇,若非有人说出,我又如何能这般怀疑她?父皇,当时母后薨逝,可有案宗?不若现在就将案宗取出,查验一番,将当年所有涉事的,在场之人全部都叫上来重新问话,未必不能问出些什么。”
慕容康立马从旁边走出,直接跪了下去,眉头皱到一起,脸上带着哀痛:“陛下,这好大一盆脏水,直接泼到了皇贵妃头上,无凭无据,无人证物证,公主,皇贵妃到底是怎样得罪了你,让你从回宫开始就可以针对他们母子三人?还是说在边关之时老夫对你有何得罪之处?”
夏星微皱眉看向他:“我何时针对?又何来得罪?我不过是想要为我母后,为冷宫死去的人都讨个公道……”
夏渊狠狠拍了龙椅扶手:“混账,你还是觉得事情闹得不够大?当年你母后难产而亡,有太医亲笔书写,有稳婆证明。”
夏星微丝毫不惧,冷声问:“如今那太医何在?稳婆何在?”
夏渊一时语塞:“太医与稳婆,一人路遇歹徒丢了性命,一人突犯急症而亡。”
夏星微冷笑:“正是呢,如何有这般巧合之事?母后刚薨逝,涉事之人就先后死去,挽月也是那时候不知犯了何事被关进冷宫之中的吧?父皇不觉得事情太过巧合吗?”
慕容景皱眉:“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你又如何知晓他们出事不是意外?亦或是跟旁人有关?就这么一口咬定皇贵妃?若此事与她真有干系,她又为何偏偏留下了挽月?”
司徒楠上前,恭敬行礼后,并不看旁边的慕容景,从衣袖中拿出一封陈旧的书信:“陛下,小女离世之后,曾托了孙嬷嬷留下书信一封,书信在此,还请陛下过目。”
夏渊神色带着震惊,他竟然不知十六年前皇后竟然还偷偷留下了书信。
有太监走下来,恭恭敬敬从司徒楠手中拿过书信,旁边的慕容景变了脸色,暗暗转了头看向站在文臣之首的父亲。
父子俩相互对视一眼,慕容文康只一个眼神,慕容景便有了底气,打定主意,书信之上不管写了什么,年代久远,即便牵扯到他们慕容家或者皇贵妃,只咬死不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