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点多钟,忙完早事,清闲之时。
阳光算得上温柔,不少人正在巷里阴影处扇着蒲扇乘凉。
白洋大步走过来时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大爷本来随意扇着风和身旁人搭话,看到白洋,举起蒲扇头对住他。
“小白花,你爸不是说你死外头了吗?”
“你是活的,还是死的呀?”
……
白洋无语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
“离我远点,我在诈尸。”
白川丰真是好样的,十里八乡都传他死了。
要不是他还活着,他真以为他死了。
真是一把火烫在心里,气的难受,明明是血肉之亲,却是咒他最深的人。
搁谁身上,谁都委屈。
白洋提一口气走到家门口,抬头看到一把斧子卡在房檐和墙顶间的斧子,抬手握住抽了出来。
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打不过白川丰。
但他就是一怂货,拿把斧头,装的不要命一点,准准把他吓住。
白洋一撇嘴,抡起斧子砸在门锁上,“哐”的闷声惊得屋檐树枝上的鸟四散飞起。
出场就是要惊人一点。
一下又一下的砸门声此起彼伏。
“哪个龟孙在这砸门,别砸了,来了来了!”
胡丹萍的声音由远及近传来,白洋听到她的脚步声,顿了一下,还是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洋洋?”
门被打开,胡丹平看到是白洋,刹那间面容浮现喜色。
连叫出口的也是小时的爱称。
虽然她知道男人说白洋死在外面是瞎话,但一个多月没见到白洋,到底忧心。
终究是他身上掉出来的肉。
能有多恨?
只是偏爱白海,就只能委屈白洋。
但看到坑坑洼洼的门锁,喜色转瞬即逝,一脸凶巴。
“要死嘞,你拿把斧头做甚?老天,咋把门锁砍成这样?”
白洋举着斧头抵在门沿上面无表情。
“白川丰呢?”
不知不觉少年已经出落的高挑,提着斧子站在一米六都没有的胡丹萍身前,阴影撒下压迫力不小。
“你要做什么?”
白洋眯眼,眸底闪过寒芒,“我剁了他。”
“你疯了,是不是?”
胡丹平急忙拉住白洋的袖子,一手去拿白洋手中的斧头。
白洋甩手,推开她闯了进去。
“谁疯了?造谣我死了,给我办退学,讹校长的钱,是不是都是他做的事?怎么能没脸没皮到这种程度?”
白川丰一摸把他朝前走的路堵得死死。
“你一个月没回家,海娃说你也没去过学校,你爸就给你办了退学。”
白洋冷笑,“什么时候给我办的退学?最近?还是我刚走的时候?”
“前几天才给你办了。”
胡丹萍显得很急躁,声音压的很低,生怕别人听到。
“你当学校的人都是傻,记不清楚时间?”
“怕是我刚走,他就屁颠屁颠的去讹人钱,然后讹来的那点钱当天晚上就喝了个精光。”
“我说的对不对?孬种!”
白洋厉声音量逐渐拔高。
“狗崽子,你特么骂谁呢?”
一个胡子拉碴的男人光着膀子,从房子里走出来脸色铁青。
白洋冷笑,“谁废物我骂谁。”
只有在白川丰酒气缠身的时候才他会怕,那是一种是生理应激性的恐惧。
八岁那一次被醉汉打的凄惨。
幼时留下的心理创伤,让他怕酒气又厌烟气。
此时老男人刚睡醒,身上没酒气,白洋自然是不怕。
“你敢这么对你老子说话,我撕了你的嘴。”
白洋动了动手指,斧子锋刃一面对准了白川丰。
“你敢动手,我砍了你。”
“来,你过来。”
白洋的挑衅惹恼了白川丰,他从前可没被这嫩子这般忤逆过。
“你特么的——”
攥拳冲过去就要打白洋。
“别动!”
白洋迎着他走上前,眸子微眯举起斧头对准他的脸,寒芒在眼前划过,白川丰不敢轻举妄动,悻悻停了下来。
嘴上依旧不饶人,“丹萍,去给老子拿把刀来,我砍死这崽子……”
胡丹萍愣着没动。
“愣着干什么,死了吗快去拿快!”
“去把户口本拿来。”
胡丹萍还没来得及动作,白洋冷声开口。
声线很凉不含感情,仿佛陌生人,连萍水相逢都算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