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也不是那个抱着自己声音糯糯叫妈妈的洋洋了。
胡丹萍问,“你要做什么?”
白洋偏头望向她,嘲讽一勾唇,“既然你们巴不得我死,我也没必要继续待在这惹人烦。”
重新办理入学还是要走程序,需要身份证明,他没有身份证,只能用户口本。
“我去重新办入学,然后你们可以把我分户出去,以后我们就没什么关系了。”
白洋扯唇,眼底隐约划过一丝痛意。
“我不要你们了。”
来时满腔火气,怎么才一会就难过了。
没亲人爱的感觉如漫长的潮湿,会在你以为最坚强的瞬间,拧一下你的心窝。
真是没用。
“快去拿。”
他上前逼近冷声道,白川丰还没来得及后退,斧刃就抵在了他的脖颈上。
刀光森森然的,寒意蹿过白川丰的身子,聚在太阳穴上一跳一跳。
“去给他拿,今天以后我就当没你这个儿子。”
白洋冷声嘲讽,“你儿子早死在外头了。”
胡丹萍给他拿了户口本,白洋揣进怀里后也扔掉了斧子。
钝器砸在地上仿佛砸在了自己的心坎上,跨出门槛后白洋转头看一眼胡丹萍。
“我办好入学,户口本会让白海给你们送过来。”
说罢,白洋挺直脊背头也不回离开。
“妈的,贱货,老子真是给他脸了。”
白川丰对着他的背影破口大骂,一转头看到了胡丹萍正在掉眼泪,“臭娘们,你哭什么,别告诉我你是为那白眼狼哭!”
胡丹萍吓得赶紧抹掉眼泪。
“没,我就是被吓到了。”
“果然是女人,动不动就掉眼泪……”
白川丰骂骂咧咧走进屋里,胡丹萍望着白洋离开的地方久久不动。
对这个儿子,她是恨的。
巷里的人说她让妖怪附了身,才生下了白洋这么个妖女男童,没少遭到唾弃轻视。
男人嫌她又老又丑,不和自己住,反而窝在自己儿子屋里。
人们都说她是伦理剧的丑角,丈夫能让儿子摸了去。
她其实不相信。
她知道白洋是个好孩子。
可丈夫的无视和乡亲的白眼还是会击垮她,一边窒息,一边夹缝求生。
白洋,妈对不起你。
头发蓬乱十三四岁的少年从侧屋里走出来。
他今天睡过头了,就没去上学。
“妈,白洋还会回来吗?”
胡丹萍摇摇头,“我不知道。”
主屋门里突然甩出一把锁和钥匙,白川丰站在门口。
“白海,去把老宅那边锁了,我看到混小子能不能活的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