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棒却没舍得离去,他知道这是自己活命,甚至改变苦逼命运的机会。当下毫不犹豫地跪在地上,以头抢地,哭嚎道,“求上官看在俺揭发有功的份上,给俺个为大人效力的机会吧。”孙思祜冷笑一声道,“发现问题就算是功劳么?你的折冲府已经被朝廷裁撤了是吧?”刘大棒并未看出孙思祜冷笑之意,还觉得自己有可能被这位处置副使利用,连忙叩首道,“那是大都督府的暗箱操作,只要大人一声令下,我便能召唤旧部,带头冲锋,帮您镇压奸佞。”孙思祜点点头道,“来人啊,给他们拨二百石粮食,铜钱一千贯,让他们去剿灭叛逆。”刘大棒闻言,兴奋的不行,连忙继续磕头道,“大人,请问除了我们这支折冲府,还有其他兵马吗?”孙思祜喝道,“有你我还需要什么其他兵马?”“大人,我......我.......”“不是不给你效力的机会,是你不中用啊。”孙思祜面露讥讽之色,然后看向身边儿的幕僚说道,“给他五十贯钱,让他滚吧。”待刘大棒被赶走之后,周文海面露古怪之色,思索了半天,才开口道,“这叶家、大都督府、以及沧州长史都是狠角色啊。”“你怎么想?”孙思祜开口道。周文海沉吟道,“此事颇为复杂,军队造反肯定不可能,但是通过暗箱操作,搞点小动作,这已经成了必然。”“先前河南道不就搞了这么一套,最后养虎为患了么?”孙思祜道,“你觉得这沧州的谋反之事,是真是假?”周文海继续道,“自然是真的,不过事情已经成了定局。而且沧州的情况比较复杂,即便是没结束,以咱们处置使衙门目前的影响力,也就喝口汤的事情。”“确实如此!”“这荒蛮之地,不仅仅是武夫横行那么简单,便是地方世家豪强影响力也越来越大。”“这长史倒像别人,也算是给自己找了个靠山。”孙思祜总结说道。至于军方造反一事,孙思祜自忖还没有揭开盖子的勇气。本来人家没有谋反之心,若是因为自己胡说八道,最后反了自己该怎么办?“倒不如借此,拿捏一番沧州长史和大都督府,有些事情,可不是他们自己想干就能干的。”一边儿的周文海嘴上泛起邪笑。见状,孙思祜点头道,“这大都督府软弱可欺,刘一统是个攻伐尚可,但让他守城就太难了,至于燕王虽然是天潢贵胄,但是想插手地方,却也没有这个本事。”“咱们想捞点好处很容易。”“但恰恰是地方上的长史和豪强,怕是没有那么容易。”“这就交给我了。”周文海笑着说道。一个作为地方行政最高长官的处置副使,一个负责监察的头号负责人,在得知军队和地方豪强勾结,并且地方官也参与其中。不止一次,对豪强、世家下手之后,第一反应不是想着如何解决此事。而是想着怎么加入其中,跟着捞一笔。管中窥豹,可知道当初圣人想要治理这河山到底有多难。也可知道,这大乾王朝,已经陷入了何等险地......日头酷烈。刘参军作为一州直高官,却没有心思处理政务,而是骑着马,领着长长的车队折返。车上装满了从各地运转而来的粮食。每到沧州一地,自然有乡兵和折冲府的兵马护送。最近刘参军很忙,几乎每天都在外面奔走,先前是叶渡天天盼着他出去买粮食,现如今连长史,都每天写信催促。搞得刘参军压力非常大,有一种我到底是谁的感觉。这一次回转,刘参军内心的震撼非常大。首当其冲的便是大规模的建设。农田里有大量的百姓被集合起来,挖井自救。而淤积多年的河道,也有大量的百姓参与其中,对其修缮。偌大的沧州,几乎每一个人口聚集多的地方,都是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等来到了州城门口处。守城的乡兵已经换了一副新面孔,刘参军琢磨了半天,也没想起是谁来。这些乡兵比起之前,大人招募的那些乡兵来,强的可不是一点半点,几乎人人一身铁甲,即便是没有铁甲,身上也有一身坚固的纸甲。而城墙之上,也有大队的士兵在巡逻,隐隐约约还能看到城墙上摆放的强弓硬弩。其防卫之严密,让刘参军大为震撼。心中顿生一种,如果敌人再来捣乱,我也可以比画比画的感觉。见到商队,负责守城的对正唤作赵思乡警惕心顿时升起。东家可是说过,这些反贼手段颇多,万一借助商队窜入城中,可是麻烦一件。连忙示意对方止步。仔细观察了一番,才从前些日子背过的画像之中,记住了刘参军。但还是按照规矩喊道,“路引!”刘参军在书信中得知,长史因为最近叛乱颇多,自己手头的乡兵损失殆尽,从叶渡手下借调了一批乡兵。一来是保证自己的安全,二来也算是向叶渡表明心意。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