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陪他到这凡世走一遭了。
“这样吧,等你伤好得差不多了,我就陪你下山走一躺。”
宁诣没有犹豫,掀开一侧背角,“不用。”
正一只脚落了地时,胳膊一紧,血透过中衣染红了玄衣,孟朝的手掌处留下了粘腻殷红的鲜血。
他侧眸,倒是对自己的伤没有丝毫在意。
“对不起。”孟朝下意识地犯怵,但又不敢轻易放人走,只敢转而扯住他的衣角。
“我不是故意的。
宁诣为了抽回衣角,不免多使了几分力。
一条鲜艳的红线顺着他好看的指尖滴落到地上,可他仿佛察觉不到疼似的,强撑着身子向门外走去。
孟朝一时有些拿捏不住这位的意思,语气不免染上了几分急切,“你去哪?“
宁诣连头都没回,“天下众生何其多,你一个小仙,管得过来吗?“
“若我就是要管呢?“
宁诣顿住了脚,嗤笑出声。
“我一介凡人,在你眼中不过蝼蚁,你要做什么我怎能拦得住。”
对哦,现在顾枕是凡人,她还是神仙,搓圆捏扁还不是她一句话的事!
我为何要怕他。
思及次,孟朝顿时有了底气,连着声音也不似先前那般软软糯糯,“对啊,我可是很厉害的神
仙,你可得对我好些,不然,你的下场可是会很惨的喔。”
她佯装挥了挥拳。
“你……”不知为何,对着眼前的这个女子,他总会忍不住地想与她多说几句话,甚至会产生一种莫名的情绪。
难道,这就是神明的魅力吗?
明明清醒的知道,神明不会渡他,却又忍不住地想那虚无缥缈的万分之一。
四周安静,孟朝明目张胆的往他身边挪了几步,二话不说就压着宁诣躺下。
俯身之际,两人的距离拉得极近。
宁诣仰着头,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孟朝的脸上,惊得她眼睫不停的扑朔,脸也不争气得红了。
他仔细地审视起孟朝的变化。
原来神仙也会害羞啊?
呵,还真是有趣。
“你这个神仙总该有个法号吧?”
“法号?”孟朝皱了皱眉。
平常她都是偷偷下界的,没人知晓她的身份,偶尔祁先回来时,她会瞒着羲和,跟着他到下界潇洒一阵。
因着祁先法力高强,寻常人受不得他身上的这股威压,故而出游总会格外收敛些,他们下界都是处于神隐状态。
故而,鲜少有人知晓他们的身份。
说起来,她自出世以来,好像除了他们几个,她在上虚境外从未真正显出本相。
众人只是知晓上虚境中有个修为不高的上神,
羲和他们,也都是叫我小六……
法号这东西……她貌似没有。
孟朝不自然地咳了几声。
须臾,她像是想起什么,朱唇微微上挑,那人倒是给她取过一个名字呢。
“要不。”孟朝向他凑近了几分,“你给我起个名?”,温热的呼吸毫不掩饰地喷洒在他鼻尖,
檐角的风铃此刻也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时间仿佛在此刻停止了。
周围安静地仿佛只能听见彼此纠缠的呼吸声。
宁诣神色有些不自然,藏在锦被之下的手微微弓起,苍白的皮肤上满是暴起的青筋,宛若一条条绵延的山脉,一直通向他的心房。
见眼前人半天说不出话来,孟朝后退了一小步,摊了摊手,“算了算了,不逗你了。”
她本是想学着画本子了写的那样,好好调戏一番我们清冷不容亵渎的上神,怎奈何我们的上神就是不开窍啊?
没办法,总不能一直僵持下去吧。
“我姓孟,单一个朝字。“
“孟朝。”宁诣低声呢喃。
翌日。
冰糖葫芦,好吃的冰糖葫芦——
新鲜出炉的包子——
各种叫卖声交织在一起,街上尽是来来往往的人,或着粗布麻衫,或着锦衣华服,无一不融入这人间烟火中。
孟朝掀起车帘向外探出一颗小小的脑袋,好奇的打量着玄武大街上的一切。
“你们这街市好生热闹。“
宁诣仅是淡淡的瞥了一眼,便兴致缺缺地收回了视线。
“你若是喜欢,大可寻间客栈住下。“
孟朝将手搭在窗框处,挑了挑眉,“你这是在赶我走?“
宁诣默然。
“这一路上,我好歹给你准备了这么多好吃的,你还不领情。“
“随你。“
宁诣瞥了一眼光盘。
孟朝再傻也读懂了他眸中情绪,一时气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