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姜颜觉着好笑,朝廷政策怎么可能这样拟?否则早就乱了套,无非是山高皇帝远,猪油熏了心。
“你们就这不就是坑蒙那些中小商户?欺负他们没念过书。”
“你什么意思?没钱就别来,你不借有的是人借。”张官员胡子都气了起来。
你不借有的是人借。
多么讽刺!
那些小商户们,傻傻以为涨价是应该的。
或者真就应了这句“你不借有的是人借”。
诶反正明码标价,有个借的地方你先偷着乐吧!
“你们这么做,被上面发现只是迟早的事。”
“哼,有本事你就捅到上面去啊,一个农女我倒想看看你有什么本事。”张官员直接放狠话。
若是别人,兴许就不接话茬了,可惜姜颜不是。
姜颜手点着下巴,语气状是不经意道:“没猜错的话,你们上面是淮州的御史大人……”
张官员闻言,脸色变了变,心中忽然没了底,难道眼前这女子真跟周御史认识?
不可能!他都没见过,更别提这农女了。
秉着输啥也不能输了气势的原则,张官员一拍桌子,“你要是能给他请来,我……我就不当这官儿,回家种田去了!”
姜颜听后,脸上神色没多大起伏,抬手掸了掸袖口的薄灰,往外走。
张官员见状,嘲笑道:“哼,算你识相。”
话音刚落,走出物库院门的姜颜回头睨了张官员一眼。
门前亭亭如盖的乌桕树缓缓落下叶,只听见树荫下一声清脆的女声响起:
“种田?那便是便宜你了。”
姜颜说完,无视身后张官员的鸟语花香,径直走出去。
以至于张官员被气晕在地,忘了拦人。
雨势渐小,姜颜拐出两条巷子,听见挑着扁担的小贩叫卖,“苏街绿豆汤,清凉下火!”
“苏街?”
姜颜想起了昨夜花姨跟她说的那张榜。
“既然来了,那便去看看?”
没费什么力气,姜颜很快就找到了。
在苏街的街中心,有一处大擂台,擂台下的左边,摆着几张榜。
还有几名结伴的女子正围着榜看,情绪颇为高涨。
姜颜凑过去,上头写了什么好东西这么激动?
这一瞧,这榜还真大有看头。
“七月十五日,淮南知州出门连摔三跤,被算命先生说不日有血光之灾,算命先生,卒。”
“你知道吗?一种全新的炫耀方式,竟然是装潢自家茅厕。‘有绛蚊帐,裀褥甚丽,两婢持香囊。’甚妙!”
“不好好上工会有哪些危害?务必当心,穷可能也是一种病。”
“噗。”姜颜笑出声,这报的编辑精神状态看起来是相当不错。
姜颜一条条看下来。
“找到了。”
最后一张榜上,上方赫然写着三个大字——《名人新报》
“柳煜,天河县人。家境普通,三岁做诗,五岁成文,十岁参加科考,一路高进。其人仪态万方,有‘小三生’之美名,听闻有一日柳煜在窗前伏案写作,一只喜鹊飞于笔尖,柳煜没有赶走它,而是即兴为其作诗一首。”
姜颜啧啧称奇,这柳煜居然排在第一,就是不清楚这榜单是多久更新一次。
一想到柳煜,姜颜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那抹“危险”的身影。
来了来了,顺便看看他吧。
姜颜从上往下一路找下来,王姓的倒是有几个,就是没有王珏的影子。
看着看着,附近的人慢慢多了起来,姜颜索性收回视线。
正要走,肩膀却被人拍了一下。
姜颜戒备回头。
好啊,王珏人随意不在榜上,但可以在身后啊。
“真的是你啊,我就说这背影像你。”
“好巧。”
姜颜尬笑一声,正要越过王珏,却被对方拦住。
“诶,先别走,我观你今日有郁结之相,是不是行事不顺啊?”
姜颜瞳孔倏地一缩,竟然算得这般准?
王珏瞅姜颜的表情,就知道自己说对了。
“说来听听?昨天打扰到你做生意,本公子嘛,有来有回。”
“我方才从市检库出来……”
“我猜猜,被赶出来的?”
“……”
姜颜见一句两句说不清,遂把张官员的话复述了一遍。
本以为王珏没法共情,谁知道他听后反应异常的大。
“太过分了!”
“市检库居然黑心到这个地步!欺负小商户他怎么好意思的?真应该告到提刑司去!”
姜颜挑眉,